曾大夫诊完脉，一阵摇叹息：“饭不尽，若再长此下去，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……”

半个月下去，她瘦得只剩包骨，宛如不会说话的木偶，每天躺在床上发愣，婢女若要喂她吃饭服药，只能迫撑开她的嘴去，有时裴喻寒气急了，亲自喂她，她也依旧保持着这副样，为了让她张嘴吃一饭，他开始说难听的话，刺激她，可惜徒劳无获，她不哭不笑，不闹不语，成了活死人。

冷念不声。

曾大夫又来替她把脉，背后还跟着一位容貌娟秀的女学徒，可能冷念现在的样瘦得实在有些渗人，把女学徒吓了一，若非冷念睁着睛，睫还在颤，否则真当她已是一命呜呼了呢。

冷念再次被行扒开嘴，任一大碗药呼啦啦地嗓，黏得五脏六腑都苦涩不堪，她摇晃着脑袋，拼力挣扎，然而连胳膊都被人狠狠压着，本反抗不得，最后阵痛袭来，伴着间隔，次数越来越快，她抱住肚，痛得要死要活，像只小虾米一样蜷成可怜兮兮的一团，睫上有的东西，分不清是汗还是泪，那时她两手覆住小腹，尽痛的那样厉害，却死死不肯放开，仿佛在靠着最后一意识……想要竭力全力地守护住什么……

暴风雨后，不一定就是黎明，也可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。

伸手，覆上平坦的小腹。

冷念却跟没听见似的，毫无反应。

药的侍婢大概受她的拒绝，停止了动作，看向旁人。

不知过去多久，她觉被人扒开嘴，往嘴里着什么，那味又苦又难闻，似乎是药，呛得她情不自禁咳嗽，下意识偏过脸，怎么也不肯喝。

对方只冰冷冷地吐一个字：“。”

明明那么痛，痛得绝望，痛得撕心裂肺，可偏偏像被人扼住脖颈，哭不声，喊不来。

他问：“失去纪攸宁的孩，就这样令

那么漫长，漫长得好似渡过一次又一次的回转世。

冷念再次苏醒，只是睁着，空而无神地望着床。

冷念呆呆听着，角下一线晶莹的泪痕。

昏暗间，裴喻寒双目红得惊心，脸上带着报复的冷笑：“打了。”

可是她知，只有一个曾经当过母亲的人知，她失去的是什么。

床畔坐着一条人影，她终于侧过脸，问他：“我的孩呢？”

他似乎畅快至极，而注视她的底，藏着很、很的狰狞癫怨，接近妖异：“冷念，你以为我会让你怀着纪攸宁的孩一走了之？你以为我会让你生下那个孽？你错了……你别梦了……我不会让你如愿，不会让你如愿的……这一辈，你都休想跟纪攸宁在一起……”

，只好又疲倦地慢慢睡去了。

曾大夫离去后，裴喻寒静静立在床边，胡渣也不刮，神跟她一样呆滞，连日下来，也不知究竟是谁折磨着谁，谁撕扯着谁的心。

裴喻寒像是疯了一样，抖肩笑个不停，讲了许许多多的话，说她是个多么杨的女人，说她有多么的不知羞耻，说打掉这个孩，完全就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。

上已被换过洁净的衣，连床单、被褥都是崭新的，浑上下完全看不有任何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