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，你先等等。”

活跃于五百年前，本只是钦天监中最普通的工作人员之一，却不知怎地，于四十岁上突然开了心窍，数年内通读监内藏书以及数千年来累累所积的观测资料。随后，更能够将之灵活运用，创造一系列的奇迹。那甚至曾经惊动众多鸿儒大德，考问之下，也只能叹息说这或者真是生宿慧，终于开启。

叫停应鹏的叙述，云冲波觉得相当困惑，一件五百年前建立起来的仪，一直用到今天，而且还被当什么神一样小心翼翼的供着？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都不是……其实，大概是我先说错话了吧。”

……直至今日，郭颂敬的画像仍然被悬挂在钦天监内四最重要的地方。而虽然时间已过去五百年，钦天监内上至史令，下至行走的百多人员，也仍然会对着画像致以极大的敬意。

应鹏把名刺递门房不久，便见一名中年官员一路小跑来，人没到跟前，便开始埋怨，气倒是颇为随和亲的。

亲的拍着手，来人表示说，难怪一早自己窗外喜鹊儿就叫个不停，原来是贵客临门。

“我说，应老弟，你这可真是……”

这人当真是有自来熟的本事，没说几句话，便混的跟多年老朋友般。他一路当先带着两人，云冲波走在右手，看着这人侧面只是发愣，无论如何，他也没法想到，这位居然就是如今钦天监中的二号人，正五品禄的灵台长，崇雨村崇大人！

“因为你确实不懂天学……因为，那是郭颂敬亲手制造的圭表啊！”

“所以啊，我当时这样一说，顿时就把他们惹恼了。”

想了想，云冲波还是觉得不对，那怕郭颂敬曾经是神一样的人，但钦天监这样的地方，难不应该是永远在追求“最准确”而不是“最传统”吗？况且应鹏也说的很明白，愿意“验之于实”，还是说他提的那个实验方案太过复杂、昂贵，又或者是要先行破坏一些重要的设备？

郭颂敬。

……若说钦天监有神，那便是他。

“走，先到老哥那儿坐下，咱们壶茶，说说话，好的白茶！”

脸顿时就十分为难，崇雨村询问应鹏，知不知那座圭表是谁主持建立起来的？

“雨村，你不必再劝我，此乃礼法大义所在……宁可使大夏无好历法，不可使朝廷行诸夷法！”

“那是郭颂敬郭大人亲自计算，亲手所立的圭表啊！”

……结果。

然后，应鹏表示说，这算法没错，这是他今年才从夷人那里学来的，能够最好的模拟天穹的计算方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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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前后为灵台长三年，为太史令二十七年，在这三十年中，他策划新建了新的观天台，将台中表、仪、象、漏等四宗大尽皆重制—皆极尽善，远胜昔日，又主持制订了新的历法，推算要，无所糜失。直至七十五岁过世时，他以太史令之，仍然持每日在晷影室内观测记录。他本是单，发达后也无女，死后但求葬于钦天监内，这原是极为违礼的要求，却得到了当时钦天监上下所有人员的一致赞同，而被破例批准。

“夷人，你说夷人的算法？”

“结果，这个要求，了蜂窝啊。”

一直到应鹏提可以“验之以实”的时候，双方的涉其实仍然还维持在过得去的那条线上，但为了增自己的说服力，应鹏却犯下大错。

“我解释给他们听，为什么这样测量能够更准确，然后我告诉他们我是怎么算的，他们又告诉我说这样的算法本就是错的。”

“崇台长，这位是在下师兄平，才到京的，对钦天监仰慕已久，所以想跟来开开界。”

是孰非，只要验之于实就行了。

（这家伙……如果有一天在钦天监不下去了，来跑江湖，绝对也是一把好手啊！）

“哦哦，原来是老弟，久仰，久仰！”

然大怒，杨公长拍案而起，怒斥应鹏竟然意图“以夷变夏”，真是“丧心病狂”，他的情绪如此激动，尽有崇雨村试图调和，应鹏也仍然只能看着气氛越来越激化，而当杨公长终于搞清他的来意中还包括想要劝说钦天监引海外新法，相互校验后，脆拂袖而去，只丢下愤怒的决断。

“总之呢，说了你也不懂，就是天是鼓的，而图是平的，要把鼓的天表示在平的图上，就要先经过一些特殊的折算。”

这也是昨天两人商量好的办法，无论怎么说，云冲波总是“反贼目”，就算现在京中人人都在装聋作哑，但他要这样摆明车跑上官府办事，那也欺人太甚。须知桥人抬人，别人已是给足云冲波面，他又岂能不还之以礼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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