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身上的黄衣已落在车中,此刻的他,身着一袭白袍,高据马首之上,初升旭日照在他的脸上,真有若天神降世一般。
他孤身一人,面对着二十八名杀人如割草的高手,全无惧色,却好象,他才是这一切的主宰。
"你知道,朕为什么要逃吗?"
"当你们的大军杀进来的时候,朕就知道,自己错了。"
"因着朕的骄傲和自负,燕云之地,将会继续为你们所有,数万健儿,也要成为高梁河畔的冤魂。"
"败势已成,不可逆回,可是,朕却知道,还有一个方法,可以尽量多的救回一些人。"
"兵为将胆,将是兵魂,耶律元帅用兵统军之能,比古之名将也不徨多让,但唯是如此,如果没有了元帅在中主持,辽国诸将便会失去处变之能。"
"只要将元帅引开,我军便还有机会退走,不至全灭于此。"
"而要引动元帅,当然要用大饵。"
耶律休哥只觉背上发冷,口中微苦,他明知此时每说一句话都是在助长彼之气势,动摇自家军心,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:"所以,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,故意将我带来这里?"
赵匡义微微一笑,并未回答,却反问了他一个问题:
"依我宋制,帝王巡游,当有车驾数八,一正七付,朕出车之前,先行将那七驾付车尽数毁去,元帅可知我是何用意?"
怒吼一声,耶律休哥的刀已劈出。
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!
纵然宋军逃去,只要拿下这大宋皇帝,今日也算全胜!
面对那炽烈刀气,赵匡义全然无惧,在避开的同时,他仍然把这句话送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"只要杀去休哥公,三月之内,辽必有乱,那时候,就是我大宋夺回燕云十六州的时候!"
距离对他来说,就好象不存在,只一闪身,他已撞进了那群骑士当中。
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当先一人手中的长枪已为他夺去,反手一挑,平平无奇的一刺,却将追来的一刀破去,周围的骑士方将刀枪招呼过来,他却已又闪去。
只留下两具尸体,滚在地上。
无论什么兵器,只要被他夺到手中,就能用得好象用了几十年一样熟练。
无论怎样出手,只要一眼,他就能看破招式中的破绽,发出夺命一击。
最可怖者,他每杀一人,即将掌中兵器弃去,而每杀一人时,所用招式,也绝然不会重复。
当骑士们只剩下不到一半时,他飘回车前,笑道:"休哥公,这是为你准备的。"
右手向背后一抓,那古剑已落入他的手中。
缓缓褪下剑鞘,那如一泓秋水般的剑身现身人前。
"此剑名为'杀楚',乃刘邦退入四川时所铸,只是,终其一生,他也没敢用这剑和霸王一战。"
"休哥公杀性勇力,实不下于当年的西楚霸王,休哥公的耐心与智计,更远非一介勇夫可比,休哥公的血,配得起这把剑。"
一挥手,令所有的属下不得再动,耶律休哥将大刀平举至眉,全心全意,来迎接这一剑。
若论招式身法,自己或者颇有不如,但无论如何,他也不相信,正面相敌,这世上会有人能够胜过他的刀!
刀剑决。
刀断。
刀断了,人还在。
前胸,右臂,大腿,三处血淋淋的口子,向着他,也向着那些辽军骑士们宣布着这样一个无情的事实。
耶律休哥,败!
当认识到这个事实时,那些骑士齐声怒喝,不要命的扑了上来。
他们只是送死,他们自己也明白,但是,他们在冲上来的时候,每个人都在吼着这样一句话:
"元帅!快走!"
没有哭,没有停,更没有阻挡或和他们一起赴死,毫不犹豫的,他反身跃回马背,双腿一夹,红马长嘶一声,急驰而去。
"唉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