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圈地从我面前滑过,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严实的头盔下,他凝眉深目的专注情态。直至那辆火一样的车飞驰过黑白旗帜挥舞的分界,我才注意到自己身处北半球冬季的露天赛车场里全身被汗湿,在风中被吹干皲裂的嘴唇忽然变得湿润,我舔了舔,尝出些微的血腥味。
追着萧逸的镜头在大屏幕上播放,他从车上下来走向场边摘下头盔挥手,头发全被汗湿了贴在额间,但仍然很养眼。
但我没看屏幕,而是直接看着那个离我有些远,因此有点模糊,却也掩不去意气风发的萧逸。
随后他似乎做了个庆祝的手势,引来观众席一片起哄,我眯着眼睛没看清,转向大屏幕,刚好延迟到那一幕——萧逸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平安符,里面装着我上次剪的车队logo,他举起来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。
我脸有点烫,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觉到我正和他恋爱——是那种还没上过床,但他和我约会,还带着我许愿的信物,在千万人瞩目中举起我的信物的恋爱。
我揉了揉鼻子,竟然觉得眼睛有点酸,心说这回到底怎么回事,怎么人还没到手心就已经软了。再说了,忽然就答应和我在一起还去开房的运动员大明星能有多单纯——他这点小把戏还玩不过我。
颁奖之前,萧逸一直没空来找我,我匆匆找他们车队的人开后门才凑到他旁边,只来得及提醒短短一句话:“领奖的时候有惊喜。”
萧逸似乎想说什么,就被工作人员拎去了后台。
领奖台是露天赛场上临时搭建的,念到萧逸的名字的时候,许多无人机从远处飞进场地,洒下飞舞的礼花,最终在领奖台上方的空中拼成萧逸的名字和比赛奖杯的形状。
萧逸似乎也看得有点呆,抬着头睁大眼睛的神情尤其少见。我为了拿这个空中批准可费了不少心思,心情很好地准备拍下来笑话他,结果举起相机,取景框里的萧逸却正隔着镜头望向我。
他笑起来。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。
萧逸总给人一种距离感。他并非推开他身边的一切,相反,他总是很主动地去走进许多生活里难以察觉的角落,比如无边无际的宽阔海岸,再比如冬天最早的梅花。但他不会为这些东西逗留,他不会永远留在海岸,也不会留在开着花的山峰。
但这个笑像是燕子春分衔来草枝,尾羽剪去的一缕风,当我想要仔细辨识,风却早已过去,变得不甚清晰。
回到休息室的时候,萧逸远远地冲我挥了挥手。
“你不是说不搞这些了吗?”萧逸笑着,语气倒不是真的不喜欢。
“这算什么,再大阵仗也比不了我喜欢你。”我扑过去抱他,“萧老板,恭喜!”
他车队的兄弟们在一边起哄,他抱着我走到走廊上,走廊窗外可以看见月亮已经在昏黄的空中发芽,遥远的光越过海陆洒在我们身上。我忽然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恰到好处,包括那可以以假乱真的心动。
“你不是想操我吗?”萧逸脸有点红,那双苍绿色的眼睛也没看着我,视线落在我身后,“来,就今晚。”
我是第一次做这个,萧逸也第一次更不用说。我对着一床的道具左右为难开不了头,萧逸好整以暇地靠着墙站在一边,看我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半天凑不出一句话,自己拿着东西去浴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