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赞禁不住怒声说：“代价还小吗？这比我死一百回都令我心痛！”

“如今完颜雍正在金东京辽府任留守，乌林答皇妃陪伴在那里。完颜亮行事荒诞不经，肆无忌惮，索诏乌林答氏宣来到燕京。我自到上京以来，一直侍奉乌林答皇妃，这次也是一路跟来，所以今日也得与爹爹在这里巧遇。”

不足为患。

“我如今不但已成功劝她在中途自尽，又让她给葛王写了的一封信，信中告诫完颜雍以下现在实力，只有忍耐，韬光养晦以待时机，有朝一日取而代之。若现下贸然造反，无异于以卵击石。乌林答王妃一死，既可为她自己保持贞节，又为他丈夫不担罪责，再图大计，实是死得其所。

翠娥并不起站起，犹自跪着哭：“这乌林答皇妃娘娘虽然夫妻情重，完颜亮诏她，开始时也誓死不从。但他们女真人对于兄弟妻看法与汉人大不一样，她丈夫完颜雍与完颜亮本属君臣，不敢违命，况人谁不贪生，他们夫妻俩看就要屈服。我等担心她真要时间长了，此事风波难免会慢慢平息，长公主与蔡丞相等的用心难免要落空，不复再有将来完颜雍对完颜亮的制衡。

说到这里，突然向辛赞跪下，哭：“爹爹，孩儿不孝，待会我要与那乌林答王妃一起去了！”

“说着拍拍上宝剑：“您过去让那王妃断了轻生念，不用她如何，您合适就到辽葛王府复命，不合适就悄悄返回老家，或者继续潜伏在会宁或燕京，总之现在就离开这班人。以后有两个大哥、您、弃疾等许多人在这里卧底，还怕早晚杀不了完颜亮？”

成银虽在一旁警戒，却也听得明白，此时不禁了起来，急：“大嫂，您真是糊涂，今日您看伯伯在此，亲见您有个三长两短，还不疼死了他老人家？您就忍心让他白发人痛不生？”

“王妃自知这封信机密之极，又重要之极，便亲笔写了一模一样的两封。一封由了葛王府护卫中的死士，以防万一，另一封由我过来，以重赏求恳路有缘的路人。今日天幸咱父女见面，就只好辛苦您老人家。那葛王仁义慈，比完颜亮百倍，将来真要除完颜亮以代登基，不但是金国万民之福，也是大宋万民之福。”

“完颜亮荒无，依仗皇帝之尊，没少夺了大臣妻女，自然也将完颜亶里的几个大宋公主收去。完颜亮皇的几个公主，既得大公主、蔡丞相授意，便不断在他跟前夸赞葛王完颜雍的乌林答皇妃。其他人更在外传颂，一时之间，金国尽夸乌林答，自然引得完颜亮嫉妒万分。

翠娥应声答：“这是好些人的心血换来的机会，却是平常时候求之不得。只有这样，代价最小，成功最大，没有其他办法更好！”

翠娥越讲越是平静，到了后来竟是行若无事。辛赞却是越听越是心痛，浑颤抖，犹如筛糠，摇摇坠，拈着胡须的手臂直似有千斤重量，再也抬不起来，下猛地一疼，自是胡须被扯掉好几，立时就傻了，只是喃喃怒：“这算什么异谋奇计，当真蠢笨之极，糊涂之至，你又何苦如此？”。

翠娥似是有话非常难以开，迟疑良久，只得着说：“完颜亮荒无，乌林答王妃，定然不幸。我虑及她清白，更要让那葛王完颜雍与那完颜亮结下大仇，就一路劝她自裁于路，此事已是不可改变了的。”

辛赞陡然心中一沉，：“完颜亮昏庸无，要夺自己大臣妻，那王妃洁自，情刚烈，唯有自杀一途，却与你又有何？说什么一起去了，爹爹听得不大明白。”

“我侍奉王妃多年，正好可以派上用场。一路上我劝她自尽，既是为反间大计，也是为了自己。我既然是她贴近侍，就该常陪她左右，可那完颜亮荒无耻，我决不能陪之。然而如若选择置事外，不但这乌林答王妃可能屈服，连哥哥、嫂与成金都难免暴。但如若决定陪她死去，更定她死节之志。完颜雍得其死谏，义不能负，更无回之路，反间之计定然得售。

翠娥摇摇：“谁刺杀了完颜亮，都没有将来完颜雍亲自杀死了他，对大宋来说，更见成效。”

辛赞连声问：“真没了别的办法了吗，真没了别的办法了吗？”

辛赞惑然不解，不禁急：“你快起来！何事需你与爹爹跪着说话？如何叫一起去了？”

翠娥低下了，只是哭：“女儿不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