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飞一见宋江，思虑飞快，立时记起乃昨晚上所见之人，“噫”了一声，“不是昨天晚上被我揍了的小吗？跑到这儿告状了？告诉你，这儿人人惹我不起！”阮飞大呼小叫，冲钱乙洋洋得意:“昨日在汴州桥上，有人不知死活，竟然大呼小叫，唐突阮老爷，被我啪啪打了两个嘴，各人被我摔了几个跟。”钱乙抚掌大叫:“该打，该打！阮小二、阮小二是让人随便叫的吗？只有他老能叫！”阮飞悻悻地:”为老不尊，越发为老不尊。现在我难的就是给你找不来像你一样老不死的师叔欺压你。”钱乙大笑:“老可以欺负你也是熬的。过两年约三个月，你熬死了我，再没有难缠的师叔欺负你了。”阮小二听得奇特，答想问:“为什么是两年零三个月？”转念大为伤，生老病死，毕竟人人难免，就是很少有人象他这样说得煞有介事，但钱乙医术通神，言语诙谐，却诊料极准，更何况是他自己，就怕是真的。这时也不敢正看钱乙，只是低叫了句:“老家伙胡说八。”其后钱乙果然两年零三月后，自知无治，平静与亲近诀别，穿好寿衣等待而去世，这是后话。

钱乙笑：“没有郓城的师叔还好，有了师叔，是郓城的都成了笨了，阮飞的师叔更是。”

阮飞在钱乙跟前闹了一会，说:“我去后院。”钱乙淡淡回:“去吧。”阮飞转到后院，门就是一愣，平时阮飞在此练武演功的兵刃全然不见，再到北屋，哪里还有铜人？不由大为光火，几步窜到钱乙前厅，喊到:“老家伙，铜人哪里去了？”钱乙:“铜人被你徒弟拉走了。”阮飞叫:”我哪里来的徒弟？”钱乙怒:”你昨天打了人家两个耳光，摔了好几个跟，他们知我是你老，哪有不找过来的理？我老得快死了，又禁不起替你让人家打还几下，只好拿铜人赔礼了，这还不算完，我还答应了让你去他们师傅。你们师傅徒弟之间，什么事可牵扯不得我老人家。”

阮飞骂了师叔，嘴里理亏，嘟囔：“我收不收徒弟，碍你们什么事。你们说让我收徒弟就收徒弟，让我收多少就收多少，这么霸，还讲理吗？”

大门外突然有人叫:“阮小二，背后无缘无故骂我，不怕我揪了你。”说话间，一个五六十来岁的老，飘然了门。阮飞看见周侗，又喜又气:“你们事毫无来由，给我找几个徒弟却怎生置？”

阮飞气：“我昨天在汴州桥上，遇见几个和师叔一样都是郓城的笨，师叔非要着我收这几个郓城的笨当徒弟。”

钱乙絮絮叨叨，阮飞猛然恍悟了:“你怪腔怪调，满嘴和昨天那几个小一样的郓城味，原来是早就认识的老乡，却来算计我。”钱乙又怒:“你这才是不识好歹，我不给你找了好几个徒弟，你笨手笨脚，那三脚猫的武功教个笨徒弟怎生与人家周侗的比。”阮飞恨:“原来周侗那老家伙把徒弟比武的事也告诉你，谁答应他徒弟比武了？”钱乙哈哈大笑:”你什么时候服了周侗了，不敢拿徒弟比武了？周侗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老家伙了？”阮飞嚷:“周侗算什么狗老家伙了。你这个老家伙，加中不溜秋年纪的混周侗，还有那几个小杂们一起算计我。”

钱乙：“你就去了郓城吧，在那里有一窝猴徒弟伺候，呵三呼四，耀武扬威，比起来在开封我和周侗跟前苦大仇、火享福多了。”阮飞笑骂:“你两个老家伙很厉害吗？和周侗我打架不怕，你禁得住我揍一顿？”钱乙寒脸：“你敢打师

周侗又一步跨到阮飞跟前，叫：“哪两个人算计你？”

周侗:“钱师叔说了，郓城好武成风，与宋江一样大小的年轻后生也有二三十个，能成才的颇有好几个，你便一并教授了。”阮飞怒:“象昨夜的那几个脓包，谁说有能成才的了，教这么多徒弟我都啃了吃？”钱乙笑:”教如此多的学生就是让你啃了吃的，几十个徒弟番吃饭，挨个伺候，泊梁山湖光山，你正好猴王，逍遥快活。”阮飞恨:“我被你们这两个坏家伙玩于掌之间，大违我来去自由、潇洒无忌为人之要义。”周侗微笑答曰：“那是，那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