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突然朝青登抛来一句没没脑的反问。

“……橘君……您觉得呢？”

他这样的语气、

“橘先生不在了……阿琦和阿登上的冤屈，怕是永远也洗清不了了……”

青登朝池投去疑惑的目光。

“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……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……！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！”

当人的或心灵遭受大伤害时，大脑会自动失忆、抹消这段记忆，以此来遗忘这份痛苦。

不，应该说……现在的池，就是行尸走……

说到这，池千的语气渐渐沉重。

“又不是安政五年（1858）！虎狼痢的大行早就过去了！橘先生怎么会那么刚好就在这个时候患上虎狼痢呢？！”

池千此刻的模样……真可谓是状若疯癫。

一时之间，沉默主宰了这座臭气熏天的茅草屋。

“怎么样都好了……”

纱重和八重不自觉地侧站半步，好随时以阻挡在青登和池千之间的准备。

“只模湖地记得我似乎一直在喝酒，累了就睡，饿了就随便将能的东西嘴里……”

“在得知橘先生往生的那个瞬间……我觉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……”

池每念叨一句“可恶”，他的眶便红上一分。

青登的学识、人生阅历，在池的凄惨遭遇面前，是那么地苍白无力……

“呵……这大概就是古人常言的‘哀莫大于心死’吧……”

他这样的神、这样的模样，像极了正拼命揪救命稻草的溺之人。

他明明仍在呼，他明明仍是个活人，可他的睛里却没有半丝光亮，他的模样像极了行尸走。

“一定是这样的！”

“在从那混沌的状态中‘苏醒’过来后……我觉自己的内空空如也……”

“就这样吧……”

沉重的沉默降临在青登和池之间。

“嗯？”

说实话，接连遭遇这毁人心智的重大打击，池哪怕是就此疯掉、患上严重的神疾病，也一都不足为奇。

“只记得我好像当场昏了过去。”

“我没有心力再去追查害死阿琦和阿登的真凶了……我甚至连怨恨害死橘先生、阿琦和阿登的真凶的力气都没有了……”

“我放弃了……”

”

不消片刻，的泪从其眶落而，顺着鼻和脸颊落淌下。

“一想到这，我就觉全无力……”

“您觉得阿琦和阿登是被灭的吗？”

青登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来宽池，可在他张开后，却什么也说不来。

“再然后的事情，我就记不太清了……”

“等我恢复神智、脑能重新记事时，已经是万延元年（1860）的11月了……”

他那自然搭放在大上的双手慢慢收，攥握成拳。

得将人类的语言穷尽到何地步、得将人类的才发挥到什么程度，才能安得了受尽冤屈与悲痛的池？

池扬起视线——他的睛里，浮动着澹澹的希冀之。

“害死阿琦和阿登还不够，现在又杀了橘先生……可恶……可恶哇……可恶啊……！”

“一定是这样的！

妻和小姨惨死；被池视为“唯一希望”的橘隆之也遭遇不测……

“或许我上辈是十恶不赦的贼吧，所以我这辈才会落得这般境地……”

语毕，池倚着后的墙，垂下脑袋。

离开了人世……”

这大概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吧……青登心想。

“一定是清一族的畜生们发现橘先生在调查他们，所以派杀手将橘先生灭！”

池一边说，一边似笑非笑、既像是在悲怆，又像是在自嘲的怪诞表情。

“呵呵……也就是说，我直到前不久才‘苏醒’过来。在此之前，我一直过着连我本人都不清楚自己都在些什么的混沌生活……”

便在这一片静谧之中——

他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咬牙切齿，的牙齿被他咬得嘎吱作响，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咬青登。

“什么时候醒来、醒来之后了些什么……我完全记不清了……”

“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