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没事，就是想起我师父了……」

大公司确实是不一样，面对全公司的注视，我还真有那么不好意思，但好在我需要表述的都是技术层面，所以只要一开就基本顺畅下来。

「会不会有那么一刻，后悔再回到这里？如果你一直在养父母家，现在肯定和同龄人一样，走上所有人都羡慕的康庄大了吧。」

「好，妈妈会一直在……」

我看着她几落泪的双瞳，顺从的了，「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是我最大的约束，是我的达克利斯之剑，无论发生什么事，只要你说，我都会去，只要你说停，我都会停下。我会把这句话刻在脑海最，就像是

每说一个词，我便在木人桩上演示了一遍。

还记得曾几何时，沐婉荷还偷偷躲在门看我打，如今是人非，她居然已经穿成这样让我教她了。

沐婉荷笑着在一旁问，「嗯，很久没打了。」

我一开发现嗓音都有几分沙哑。

末了，沐婉荷终于轻声开了，「风远……今晚如果没有那个东西挡着……你是不是可能会踢死他。」

杨倩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加机关枪语速，一般人还真不适应。

「是啊……你又不肯教，我只能自己学了，再说，这本来就是给女人练的拳，你还非要说一堆借……」

回家打开门，发现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，小烁肯定是陪朋友去逛街了，但沐婉荷跑哪去了？我换了轻便的衣服，刚打算打个电话给她，突然发现阁楼的灯亮着。

「对啊，这老板是我朋友，我可是他家店里的号ＶＩＰ了。还得是你有息啊，这才多大，都已经来赚钱了，哪像沈浪那小，天天瞎忙乎，也不知忙个啥。」

我了一气，扭故作严肃的看着沐婉荷，「用你去换一条所谓的康庄大么？你以为我傻啊，这么亏本的生意没个十年脑血栓都不会的。」

「比较顺利，所以回来就早了，倒是你……妈，你就非要学咏么……」

我赶站直了，微鞠了个躬，「杨阿姨好！」

「双所用步为二字钳羊，开半步，手钳肘，钳膝，力从地起，拳由心发，来留直送，甩手直冲，拳打中线，先消后打，连消带打，以打为消，力先发，力在臂，力后发，力在拳……」

鬓角的微汗告诉我她本不是玩玩的，她就是来真的……「妈……你这……」

说完，我又自嘲般的笑了起来，「明明不过才十九，却觉离曾经的自己已经过了二三十年了一样，呵呵……」

沐婉荷连忙捧起我的脸，「是妈妈不好，是妈妈没有理好边的这些人，妈妈知你忍的很辛苦，妈妈保证，等一切结束，我们两人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。但现在妈妈真的有些害怕，你今晚的样凶狠的像是另一个人。妈妈不想你意外，你不能意外，绝不能！不然妈妈也完了，你明白么？」

「哎，风远，你怎么在这？」

欣莹听到我说要走，赶忙打开包去找东西，最后匆忙的拿一瓶饮料递给我。

这正装勒的我着实是太难受了，我得赶回家把它给换了。

箍咒，捆仙索……」

我这才到脸颊凉凉的。

第二天虽说是周六，但我照约定还要加个班，于是一早就和欣莹在客总公司楼下碰了面，她今天也穿了裙，显得更加瘦弱，跟营养不良似的。

前沐婉荷揪心的表情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沐婉荷居然在偷偷自学咏？这女人可真是……哎……我无奈的了发，她怎么总是能这么可呢。

没收好力，怕是要断他几肋骨了……」

刚刚踏台，就发现一个绝的背影。

我如实说，杨倩听我这么一说，欣的笑了起来，「一个你，一个小玥，真是我家崽的福气。不然他还不知变成什么鬼样。对了，你和这老板谈什么生意啊，有提成没？放心，待会我上去说说，一准成，这事他还是得卖我面的。先走了啊！」

「行了，看来这单成功率会大很多，你就别担心了……我先走了。」

「沈浪好的，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了。」

「……白组长，谢谢你……」

我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，原来木人桩旁边有个手机架，上面正放着视频，我仔细看了下，竟然是打木人桩的教学。

欣莹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，一句话也没，直到最后杨倩突如其来的夸赞，她才有了些许的反应。

随后又指了指后面公司，「我陪同事过来谈个业务，您也是来这的？」

木人桩被沐婉荷的净净，在冬日的下散发着质朴的光泽和岁月的味。

「哎，阿姨，不用，不用……」

沐婉荷居然穿了纯白运动吊带背心和短，正站在我的木人桩前看着什么。

产品的各类阐述只了不到十分钟，接下来漫长的一个小时都是在各各样的提问中行的。

「是不是觉得特别过瘾？」

我慢步走了上去，抬手摸了摸，这久违的木质手瞬间带起了许多的回忆。

晚上，我俩躺在床上，只留了盏暗黄的小夜灯，沐婉荷枕在我的臂弯里，把我抱得特别，我俩都没睡着，可却都没说话。

现在已经是早冬了，即便是中午，天气也是很凉的，沐婉荷这是要疯啊。

相对来说，我和她合的还算可以，也能看得她了不少的功课。

很快，噼里

她还是那么张，面对我话都说不利索的样。

我了，「你自己喝吧，我很少喝碳酸饮料。走了……」

打着打着，我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，心也跟着放空，这一刻我彷佛回到了曾经那个心无旁骛的自己。

说完也不等我回话，摆摆手就上去了，我尴尬的看着她的背影，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事上会欠到人情，不过想想我和沈浪过命的情，欠就欠吧，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了。

「……我错了，我已经很久没打木人桩了，也很久没有练过咏了，脑中想的全都是怎么更快，更狠，更致命。石磊说的没错，这样下去，也许有一天，我真的会打死人……如果师父在这里，他一定会很自责，毕竟那些死都是他亲传的，他给我是因为我有天赋，不希望后继无人，而不是让我用在实战里的。我错了，真的错了……」

沐婉荷被我吓了一，双手抱着木人桩的桩手，满脸的羞红，「你…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，不是说要一整天的么！」

我无奈的摇摇，只能希望待会的会谈，她不会什么怯。

啪啦的木人桩击打声便回响在了整个天台。

「嘿，你跟我还客气什么，早回去吧，今天不是周末么，回去好好休息休息。这小丫长甜啊，呵呵……」

听到这话，我脑海中少见的浮现了师父的模样，那位不苟言笑却会因为书法重了一笔而捶顿足的老爷，那个一击摊手就能砸断一人胳膊却将药酒送满全村各的老爷，那个将八斩刀舞的虎虎生风却喜拿着扇坐在摇椅上纳凉的老爷。

沐婉荷原本有些沉暗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容

直到了门，我俩才算是舒了气，总觉这次会面基本能有个八十分吧，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。

我摸着桩手，一字一句复述起当年师父给我的第一课，「咏分四路，小念，寻桥，标指，木人桩。双臂所摊手，肘手，钲掌，挃手，傍手，伏手，日字冲拳。」

我闻声抬起，原来是沈浪她妈，杨倩。

「风远，你怎么了？」

她看的很专注，一招一式都在竭尽全力的去模彷，我站在她旁半天，她都没发现。

「风仔，拳可快，心不能急……风仔，夏天要多喝凉茶，去去心火……风仔，练武先养德，拳下之人有家有室，不能大意。」

说完，我就大踏步的离开了。

于是我爬上楼梯，穿过空无一人的阁楼，打开了楼天台的门。

我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教授沐婉荷，而仅仅是那个专注而执着的少年……一打完，我双手抓着桩手，只觉得酣畅淋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