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哥他心气傲，我们家里人都不敢问他这两年过得怎么样。”

左君一怔，温言：“当然可以，我又能告诉谁呢？”

“是啊，他曾经是我们家的骄傲呢。但其实他振作起来就好，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光。”莫靖言有些慨，“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和我们讲，可是，他肯告诉你。说明在大哥心中，你一直是他最相信的人。”

左君捧起茶杯，轻啜一：“其实，我见过你哥哥。一次是在纽约，我去差，大冷的天在河边风，然后去吃日本拉面；还有一次，就是去年，我请假去了趟朔。因为那时候我很担心，他本来得一帆风顺，刚刚升职，是师弟师妹相传的传奇人，忽然之间整个项目组被砍掉，因为份问题没办法继续留在国，和女友分手……我怕他很沮丧，就贸然去了。”

莫靖言，言又止。

“那，又有什么用呢？我们之间似乎总差了一步。”左君笑得无奈，“如果他想，留在国再找一份工作也不难，我本来打算申请转去国总的，可他回国了；去年我去看他，也希望能留下来帮他什么，但是没来得及说，就

她也收到左君的短信，说自己正在整理行装，上要去北京差，约她见面吃饭。莫靖言思忖片刻，回拨了左君的号码。

莫靖言答应着，犹豫片刻，混：“你来找我的事儿，就不要告诉别人了。”

在莫靖言的印象中，读书时的左君温婉从容，显得比同龄人成熟一些。然而自从工作后时光便仿佛绕过了她，没有在她上留下任何沧桑的印记。她的面容依旧清秀素净，细细的眉，微笑的时候抿着嘴，语调舒缓地问着：“怎么现在来了，最近不忙？”

着她，连自己熟悉的地方都回不来吗？”

“他和我讲了很多，说自己已经过了太久超负荷的日，但是公司裁员的时候毫不留情，没人真的关心你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，而周围亲密的人也各自打算，好像一瞬间就被所有的人抛弃了。”左君声音渐低，“他说很多事都没有对家里说，包括父母和你，因为他不愿意面对这一切。”

“可你不是一直想回来吗？刚回北京安定了几个月，难就要走吗……总会有其他办法的。”方拓想劝几句，却也无法揣度莫靖言的心思。只能沉默地站在邵声旁边，和他一起看着在场上快奔跑的邵一川。

“是……不想去过些天的聚会吧。”左君微笑，“没关系，我也不去。”

莫靖言并非和所有人断了联系，只是手机积攒着若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，信箱里有许多邮件只浏览了题目。她没有规划行程，随兴而至，走走停停。这时她寄住在杭州的郊外，江南意正好，树绕村庄，满陂塘，偶有绵绵细雨，白墙青瓦纤尘不染，青翠的茶园里有茶农辛勤劳作的影，田埂路边桃红，菜黄。她在这温的天气里抛开所有心事，安静地读书品茗，仿佛可以一天天这样过下去，不去想让人伤神的过往和难以决断的未来。

“你不想……看到我哥了，是吧……”

“在江南过天，你可真会享受生活。”左君笑，“本来还想周末和你在北京见面，这样也好，我坐铁过去找你喝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