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纯将手中题好字的画，给了家仆，让他去装裱，然后送到京师去。

他更在乎那枚功赏牌，放在家里能镇宅。

北镇抚司想要办铁案，大理寺不想搞冤假错案，而朱祁钰更是认真查看每个死刑案宗，最终敲定死刑之人。

大明律，有两次查补之说。

无论是魏兴、孙杰、赵荣这些军将，还是刘玉、韩陵这些细，都要坐实罪名之后，再行两次查补搜集罪证，于大理寺审定之后，送到文渊阁，由陛下朱批。

杀人，也是皇权的重要组成分，也是皇帝的权责范围。

五十两和数百两，当然是数百两多，但是数百两，太手了，拿了，连张都留不下。

正统年间，的确是有人四兜售消息，但是现在这风浪尖，为了些许钱财，把自己全家老小的命都给搭上？

“鼓鼓，足有数百两之多。”门房赶忙回答。

这是一很复杂的程，光在朱祁钰这里，就要走三次的程，叫死刑三复奏。

府衙里，已经人满为患了。

但凡是不能科举，这宗族立刻就散了，旁支立刻到别家去认祖归宗了。

他是鉴湖社的笔正，一幅画，在江南，能买到一千多两银，他不缺细那钱，他更在乎那枚功赏牌。

朱纯看着一人等，不住的慨，这世终于没有礼乐崩坏，而是变得正常了起来。

“哼，真的送到太医院给剐了，家人被斩首，谁担待的起？不见，不见！”

犯罪的成本，实在是太了。

至于升迁？

不到千两。

功牌哪有那么容易得的？

他本就不是正经的科班，没有士及第，能个七品给事中，已经是烧香了。

“你去前门稳住此人，切记不要破绽，就说某还在…还在厕，不方便见儒客。”

抓细，几乎是他唯一能够获得功赏牌的机会了。

这里面自然是有冤枉的，简单排查一下亲族和日常起居，基本可以确定是否是良善之人，就可以放走了。

朱纯面大喜，立刻说：“快，快！”

郭登把石亨卖了多少银？

说：“不见，任何人都不见！”

一份城防布置，只需要数十两银就能搞到，行军布置，不到百两。

他更是没什么想法。

其他还好说，不可科举，那简直是，要宗族本家的老命了。

平日里拿细，只有银两，没有功牌可以拿。

陛下对待细，全都是首恶凌迟，连坐家人。

这要是搁以前，战事稍起，就是细横行。

任何地方的死刑，也要送到皇帝这里办理，这也是为什么福建布政司宋彰等一众死刑犯，送到京师的原因。

朱纯目光转，神闪烁的问：“带了银钱？多少？”

如果他被抓了，连远在江西浮梁举荐他的知府，也要跟着倒霉，而且他们宗族本家，五代之内，所有人不得科举。

“宣府之战打完之前，一律挡在门外，绝不见客，这要是军机，或者是走漏了杨王的布置，事后追查，那是全家丧难，且无一人敢求情。”

宣府审一遍，最后押解京，到京师的北镇抚司衙门，再审一遍，坐实、两次查补之后，报陛下朱批，就可以送去太医院，为医学事业贡献了。

“派人从后门，去寻宣府太守，拿人，一个细人五十两！”

这幅画，是大学士陈循，托人请他作一副边画，虽然不知用意，但他还是画了。

细，现在是个极其危的职业，他乃是因为举荐才了翰林院检讨，正统年间授官至宣府任兵科给事中。

朱纯一直躲在门房的影墙之后，若是这人要走，朱纯就决定面稳住此人，若是此人不走，朱纯还能看个抓细的闹。

“还能捞到一块功牌！多好的事，速去，速去！”

“此人带了不少的银钱打，老爷你看。”门房显然是收了散碎的银，替来人说了好话。

但是在战时，擒拿细，等同于阵斩一披甲之敌，可领五十两赏银，与功牌一枚！

朱纯本来以为就是鉴湖社的儒客，结果却带了这么多银，甭是不是细，先拿了盘问一番，问清楚来路，再说。

不值。

没过半香的时间，宣府府衙的衙役们就赶到了，立刻将人擒拿。

朱纯松了气，他走门去，前往宣府的府衙。

石亨镇大同，兵刚走到和，就被瓦剌人设伏全歼，石亨单人逃脱，被押解京师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