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顾捡起她那只瘦的手，沉沉的叹了气，然后握着这只手坐下。那老大夫即便已经看惯了这世间的悲离合，但看见老顾这样心伤，还是忍不住叹了气。

就像这会儿，老顾坐在一边，听着顾小妹腔里像拉风车一样的艰难呼声，心就像有一只猫，在不停的抓挠。

“吱呀”一声，长生从外面推门来，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。这些天，顾小妹连粥都喝不下去，喝的药比吃的粥都要多，屋里到都萦绕着一苦涩的药味儿。

“那就多谢老大哥了……”

可是会可怜她的人早就已经没了，只有自己才是她的依靠。小妹，你放心，无论何时，我都会站在你后。

从那天开始，顾小妹的每况愈下，即使老顾大把大把的汤药给她喝下去，也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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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叫他劝顾小妹离开，他也不到，因为他还是顾小妹的哥哥。

“若是之前，这老参还能补一补，现在她的情况，吃这些老参也不过是虚不受补……”

控制不住自己，当即昏睡了过去。

这会儿仔仔细细的把了把长生的脉，惊讶之余，竟然觉得有些摸不准。

他这个妹妹啊，一辈都没过过好日，现在临了临了，还得为了自己的儿女孙辈谋划，何其可怜？

老大夫见过的人多了去了，许多生了病的病人容颜并不好看，他还不至于被长生吓到。

“那这人参她能吃不能？”

“这孩的脉象，如果只从本来看，早就应该去世了才对。但就是有看不见的气护住她的心脉，才能叫她存活至今。这孩不仅没有日益衰弱，反而愈发健……恕老朽无能，当真没有见过这样的脉象，也不敢随意下药方。”

不过他想起来刚刚顾小妹的举动还有她外面那些已经离开的儿女们，突然明白了什么，沉默了许久，然后叹了气。

老大夫说了，到了顾小妹这个地步，只是在熬日而已。与其这样艰难的活着，每日都活在病痛的折磨中，还不如早早的去了，也是寿终正寝。本来老顾很是不愿意听到老大夫这个结论，他还想自己的小妹长长久久的活着呢。但是现在看着顾小妹连呼都艰难的样，老顾又想，还不如让她解脱呢，因为老顾心疼啊！这是他唯一的妹妹，怎么就忍心叫她连最后的日都过得这样难受？

这世间最难，不过是生老病死，习惯就好，习惯就好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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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朽知了。若是……届时就喝一碗汤药，至少让她能神智清明些。至于这个小姑娘……”

老大夫忍不住叹气。

老顾送老大夫去，回过来看见长生小心翼翼的给顾小妹拭脸上的虚汗，鼻骤然一酸。

“略吃些参须是不妨事的。”

“老大哥，我这里有一参，您开个方，叫我小妹把它吃了吧。这本来就是给她和长生补用的，也不要浪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