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数载，匆匆而逝。他这几十年，似乎什么都没，又似乎什么都了。为什么这一刻，明明已经将想说的话都说来了，还会觉得如此空虚呢？

顾小妹连忙答应，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耳朵凑过去，生怕自己漏听任何一个字。这一下，对她还不错的大哥大嫂一起走了，她这心里跟空了一大块儿似的，害怕的很。

“……大哥……”

“怎么回事？老顾怎么回事？他过去了？！”

“真的吗？”

“我是个懦弱的男人，只敢叫时间替我报仇。”

即使嘴上说的再怎么厉害，老顾看着这两个与自己纠缠了四十年之久的人，还是忍不住眶微红，接着大颗大颗浑浊的泪从中噼里啪啦的落下。

你们怎么都走了？我这大半辈过得，就好像突然之间都消失了一样。我这心里啊，空落落的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
“哈哈，我以为自己把那些话都说来之后心里会好受许多，但其实我是真没用啊……”

他那原本只是白的发，此时竟然已经全白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他们都以为就算自己老了，发胡须白了，老顾也会一直这样年轻下去。毕竟今年上半年的时候，他还能拖着几十斤重的大刀和匪徒大打手，还能训斥村里的年轻人跟训孙似的，那么中气十足，怎么就一下老了呢？

只是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
他们不是没有兄友弟恭过，只是这世间之事啊，哪里就是非黑即白呢？至亲至疏兄弟，他们是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，但很难一辈像父母女一样亲近。

见势不对的顾小妹连忙大声呼唤老顾，众人此时回一看，几乎失声。

老顾一淤在心几十年的淤血骤然吐，了一地，随即骤然倒地。

“哎！”

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

此时，拉着老顾衣袖的长生也听见了老顾喃喃自语一样的话。

“……小妹啊。”

老顾，竟然瞬间白。

“先别说这个了！赶去找大夫，不能连老顾都事！”

顾小妹简直是失声痛哭，她抱着老顾，嘴里不住地呼喊他的名字。老顾反应了好一会儿，才听见她在喊自己二哥。

“二哥，二哥……二哥你不要吓我，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，你别吓我啊……”

“唉，别看老顾刚刚说的那么厉害，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大哥的，不然咋可能一看见自己大哥死了就悲痛到死过去？”

“噗！”

“对对对！赶的！”

“当然是真的，咱们亲所见，这还能有假？”

“二哥！二哥！”

“我实在是个没用的男人。我这一辈，在战场上杀敌还行，但是在家事上，真可谓一塌糊涂。”

死了，都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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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所有人都慌了。

“……阿兰……”

“只敢叫时间替我报仇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