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来吧。”长寿：“你等归附之后如何授官，还需待朝廷考校。但我提醒你等一句，若还有尸位素餐，甚至于欺凌百姓者，休怪王法无情。”

“开船哟！”

长寿转看了一还没被搬去的范天顺的尸，没来得及开，已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大哭声。

再看信上内容，却是痛陈李瑕之苛刻、抄没吕氏之财产，追究吕氏弟过往之劣迹，提醒吕文夔不论是投降还是反抗，先得想办法把家财藏匿起来。

范天顺心中所为的大义是忠诚、名节，于是殉了赵宋社稷。伜

一封信看罢，长寿先是看了吕文焕一，只见吕文焕面无表情，像是并不清楚这信上的内容。

再看吕师颐，已抖得和筛一样。

只见一个穿着丝制中衣的年轻男已挤过降臣的队伍，跪倒，双手覆额抵在地上，只有举得老，显得非常虔诚。

“开船哟！”

长寿拍了拍吕师颐的背，：“我理解你，家中富贵、日过得好，自然是舍不得丢了。但这世得变一变了，不然我南征为何？”

长寿接过那封信，只见是写往九江的，封上写着“次兄文夔亲启”，字不好，也不算太难看。

吕文焕一听，暗自摇，心吕师颐慌不择言，一遇事就这般胡攀咬，怕是保不了了。

数十年的战下来，天下更需要的是休养生息。

长寿又问：“能犯这疏漏，是有人陷害你？”

“不敢，罪人一定不敢。”吕师颐起后连忙赔笑，显卑躬屈膝之态。

襄樊的宋军则要重新被整编，很大一分会被遣散，解甲归田，唯有青壮被编为师。伜

天下已分裂了太久，当有人振臂呼，让志在收复河山者看到了希望，那自然是江河海，汇聚到一。

踏上汉江北岸，抬望去，远的田地里到都是耕耘正忙的农夫。

富低看了范天顺那张至死犹毅的脸，再看吕师颐那涕泪横的窝样，只觉对比未免太过烈。

因为吕文焕为了守襄樊，征用了太多的民夫。接下来的南征，长寿却没有供应太多兵力的钱粮、船只。

“大帅，饶命，饶了我这遭吧。”吕师颐重新跪倒在地，哭喊：“叔父，救我，救我……”

“罪人吕文颐，拜见大帅……罪人诚心归顺，请大帅饶命……”

三月初三，吕文焕携弟将踏上了北上面君的路途时，汉江上已不见烽火、战事。

砚山上的一抔黄土盖住了范天顺的尸。

汉江边的一长杆挂起了吕师颐的颅。

“写这封信，便没想过有可能会被我截得？”伜

忽然听到远传来了歌声。

……

吕文颐了阵脚，连如何狡辩也不知，只会哇哇大哭，：“大帅，我冤枉啊！”

他从小就是衣来伸手、饭来张，要什么都是轻易得到，哪有想过这些。

“我……”伜

今日听了，他便觉得不论世人怎么看他的选择，至少他问心无愧了。

“押下去查！”

吕文焕转看去，只见汉江上渔舟。伜

此时又有士卒匆匆赶来，将一封信在长寿手里。

吕师颐吓得了，哆哆嗦嗦说不话来。

而心中无大义者，朝廷自会有办法一一甄别，吕师颐便是今日未脚，早晚也逃不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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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久违的渔歌。吕文焕镇守襄多年，一共也未听到过几次。

末了，还提到了浔桥附近一人家，让吕文夔将其置清楚，莫让对方“娄”。

最后能走到一起的，往往都是志同合之人。

“汉白离离，月落山黑时。堤石不平，走谁家儿。”

“大帅，发现一个船夫想偷偷撑船离开襄，我们在他上搜了这封信。”伜

此时富正与王福搬着范天顺的尸来，恰碰到两个士卒在拖着吕师颐去。

长寿上前，伸手住吕师颐的背，将他推到吕文焕面前。

“侬住襄门西，而在汉北。浮桥不着缆，郎讵得侬识……”

他忽然明白过来，对与错，不在于降或不降，而在于心中是否有“义”。

吕师颐一愣，倒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，连忙：“我是冤枉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