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真颇为雷厉风行，一边亲自为唐安安挑选衣服，一边又问：“词曲练了几首？”

胡真转又看向年儿，骂：“还有你，敢带些闲杂人等见你姑娘，万一坏了她，便有一百个你也赔不起。再敢幺蛾，活活打死！手摊开。”

“记了。”

“已经是最素了。”

胡真，又：“再和我对一遍，与会者有哪些人，到时一个都不许叫错。”

“为何选这三首？”

这事便算揭过去了，胡真仔细瞧了瞧唐安安的妆容，：“艳了，再素些。”

“是。”唐安安遂开始背诵起来。

“三首，两首柳词，一首晏词。”

胡真端着那匣，起走到觅云院。

“我念着与刘苏苏的情，保过他一遭。今日你见他也算顾念情，往后两不相欠，别再来往了。我辛苦调教你，不是卖与败落的。”

唐安安：“女儿的唱腔不适合……”

年儿挨了许多下，泪在眶里打转，却是不哭。

“觉得奇怪吗？这些人素有清誉，如何给得起你如今的价？”

她说着，转就往外走去。

“好。”

她并未给胧儿好脸，叱：“小浪蹄，你有几分姿就敢勾引客人？坏了规矩，手摊开。”

“啪”的一声响，自有婆上前给了胧儿手板心一下。

“改，今日唱稼轩词。”胡真。

“欧守，字公权，江公弟，淳佑元年士……”

胡真这才满意地，叹：“我气的是你将积蓄随手就给了人，等你再长几岁就明白了，人情皆过云烟，金银才能傍。”

“女儿明白，不再见他便是。”

她将匣往台上一搁，：“李瑕说了，往后与你就当不认识。”

唐安安没说话。

“刘辰翁，字会孟，江公弟……”

“少年郎，怕是想知旁人如何看待他的。”胡真摇了摇，自语了一句。

“与会者，古心江公，名万里、字远，号古心，宝庆二年士，曾任殿中侍御史，闲居十二载，创白鹭洲书院。今科，白鹭洲书院中士者四十人，天下震动，江公遂得起复……”

“那就别抹胭粉，都了。”胡真，“今日这文会上都是名儒，不，太艳反而坏了他们的格调……珠儿，你来把安安的妆重新画过，珠钗全卸了，盖盖她的容貌，别让容貌压了她的才艺。”

“女儿愿唱。”

“好，今日你唱龙。”胡真说着，词谱往案上一丢，不悦：“让你记的名单，可记了？”

胡真：“怎么？你心里有他？那我现在就去打死年儿。”

“因为今日我没收钱。”胡真，“这些人随便哪个，只要肯为你赋词一首，就能让你名满天下。往后旁人慕名来我风帘楼，便是找了旁的姑娘，缠之资也足够了，明白了？”

胧儿疼得泪直，咬牙不敢声。

，聊完这些，我们正要狎玩，年儿跑来把他赶走了。”

“上次妈妈说过，唱新词万一遇到政见不合的，容易得罪了人。”

“不会唱那就换惜惜唱。但我告诉你，名气越小，往后陪哪样客人越不由得你选。”

一路屋，走到梳妆台前，只见唐安安已经打扮好了。

唐安安低不语。

“明白，女儿唱好了，请他们为我赋词。”

“记住，你不喜谁，他也不你喜。”

“是奇怪。”

唐安安连忙拉住她的衣袖，：“妈妈别吓我了好吗？我早已不喜他了。”

胡真又：“李墉这儿不成，他连累了你、赎买不起你，你待他仁至义尽，偏他还发脾气，这等小肚，如何值得你倾心？”

“谢相公将于数日后还乡，诸公聚孤山相送……”

胡真：“若不是知你不喜李瑕，今日我便打死年儿那蠢丫……竟敢找个贼儿来偷我的摇钱树。”

“闻云孙，字宋瑞，江公弟，新科状元……”

“是。”

“嗯。”

唐安安一愣，低声：“这也是我的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