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莆忍不住问：“小人真不明白，阿郎为何要放李瑕去？”

贾似摇了摇，低声自语：“真当我这么只为相位不成？西南战局如火，余晦无能，亡国之患迫在眉睫。罢谢方叔相位、替换蜀帅，此为当务之急，不容犹豫。”

鹤莆：“对，对，他既见过阿郎，又岂能再看上丁枢相？一天上仙、一地下鬼，小人真是多虑了。可笑丁枢相一把年纪，比阿郎和李瑕加起来都大，却被耍得团团转。”

“嗯。”贾似贾糊应了一声，睁开，：“他该已得到丁青的信任。”

实无甚可说的。

“呵。”

“人说老夫如鬼如蜮，老夫看世人才是鬼。人说老夫狠毒贪残，但，毒得过世间人心？”

鹤莆会意，不由笑了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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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响了。”贾似喃喃：“但也没响。”

倒是还留下了一句吩咐。

“是，是……小人这不是还没全明白吗？那万一李瑕真投了丁枢相又如何？”

达。路通则文风盛，文风盛则州县之试名额即少，是谓‘有伤文运’。老夫开辟路，坏的又何止是那些人的文运……当时老夫不过一主薄，未曾攀附宦官，依旧是被骂作邪。”

鹤莆一愣，分不清自家阿郎是玩笑或是在自欺欺人？抑或是这次要让自己拍一个不同凡响的？

“小人这可不是溜须拍，实是真心这般想。”

丁大全叹：“老夫与你投缘，今日说的多了，多了……总之，往后你随老夫事，不必理会世人诽谤。”

也许是丁大全在惺惺作态，收买人心而已。

鹤莆赶堂中，只见贾似已下朝还家，正倚在躺椅上假寐。

难不成，阿郎是真心这般想？

“可如此一来，丁枢相知阿郎往他边派人，岂不得罪了他？”

贾似笑了笑，轻踹了他一脚，骂：“拍得不响，该练了。”

丁大全遂拍了拍李瑕的肩，走了去。

李瑕没说话，他已分不清这些庙堂官所言，哪句是真，哪句是假。

“不如此，丁青便能当我好相与吗？”贾似漫不经心：“恰是李瑕直说了，丁青才会以为我不过如此、以为他边没有我安的人，反而放松了戒备。”

鹤莆心迷茫，那到了嘴边的奉承之词一时竟是说不来……

“是。”

他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孤独。

李瑕无言以对。

“阿郎，丁枢相果然是去了兴礼坊观别院，想必已与李瑕谈好了。”

“他说得不错，即使扳倒了谢、程，不过是与丁青共相，比如今又有何区别？”贾似喃喃：“那句‘风长宜放量’，真是好界。”

他既看不起边的小人，也看不起指着他骂的君。

丁大全回过来，走到了李瑕面前，把那张青蓝的脸凑得近了些。

“阿郎，妙啊。李瑕非要救聂、林、刘三人，死不松，那便让他自己去救，阿郎既不用力，却能得一份情报、一份功劳。且这次扳到了左相，留右相与丁枢相斗，再布几枚暗棋。神机妙算也。”

“如此一来，阿郎先前安在丁枢相边的人，就全都不遭猜疑了？”

“是，谨遵丁公吩咐……”

“吴衍，你与李瑕商议细节……莫轻慢他，且记，老夫视李瑕为侄……”

“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