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他初见程元凤时还稍有些敬重，此时已又有些不同。

李瑕问：“只为扳倒谢方叔？”

他整理了一下思路，开说起来。

“不。”贾似一脸郑重，：“我只是明知田奎必叛，并非要你等送死。”

“你是如何说服程元凤的？”

“你们让我们联系田奎，一开始就是要我们去送死。”

“是。”

贾似悠悠然：“我随手下了一步闲棋，反将了谢方叔一军。”

同时间，堂中两个护卫了刀，鹤莆抬起一支弩，对准了李瑕……

李瑕终于转过目光，依旧没说话。

“说你想要的。”

李瑕：“骗长寿去北面救琼，其实是用他掩人耳目？只要有大理人北上一事，不长寿死还是不死。成功拿回情报，都可以说是大理人送来的，而非赵葵、吕文德私自派人。”

“不错，一明一暗两批人至淮北分开，长寿继续北上，另一批往开封，但才到归德府，便全军覆没。”

“只有一句话‘扳倒谢方叔’而已，简单。”

“去岁末，赵葵镇荆湖北路，收到旧消息，邀大宋暗中遣使北上。此事他上了密折，被枢密院扣下。赵葵未得应允，与吕文德私下商议，二人恐朝廷归咎，不敢轻派使节，遂让大理氏北上，你可明白？”

“闲棋。”

李瑕微微沉，：“我需要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，为何派我们北上？为何卖了我们？为何要杀我们？”

说到这里，贾似摇了摇，又：“端平时，赵葵留有许多细作在北面，因多年未曾联络，或死或叛，卖了他们。至此，赵、吕意识到此事不成，歇了心思。但已被谢方叔拿到把柄，‘擅启边衅’甚至是‘通敌’，且牵连到我。”

“情报在你手上？”贾似果然开门见山。

见李瑕不解，贾似随解释了一句。

“吕文德早年虽受赵葵提，如今却是我的人。谢方叔想对付赵葵，可以。但，动吕文德、动我，不行。”

李瑕脸已然沉了下来。

“你活着回来了，不是吗？”

“不知。但，田奎肯定已暴。”

“不错，差事是奉官家密旨，背叛大宋‘险些害死’你们之人是细作田奎。而田奎之所以背叛，归结底，是因谢方叔杀余玠。回顾整件事，我唯一的仅仅是说服程元凤，将吕文德的把柄反推到谢方叔上。”

贾似却如没看到一般，继续：“我说服了程元凤，请官家派人北上，选了聂仲由，再密令聂仲由将大理氏带上，再混淆两次北上的时间，便将赵、吕私下作主之事遮掩过去。”

贾似转看了一更漏，：“好，时间不多，我长话短说。”

李瑕：“有何区别？”

他似乎因为贾似而现了短暂障碍。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谁偷的？”

“我是务实之人，没功夫耽搁，也懒得故作沉，就开门见山了……但你别这般盯着我，年轻人懂规矩。”

“当年，余玠调离淮右时，曾上过一密折，将颍州细作田奎托付于枢秘院。去岁，赵葵与吕文德所派之人死在归德府后，这封密折被偷了。”

李瑕坐了，却未开。

“呵。”李瑕冷笑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