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勇：“晓得，晓得，这个俺晓得的。咱们一起哭，待会儿大哥一昏厥，咱们立即便歪了脖，即便是有人泼了冷，俺们也不起来。”

“不，不敢。”沈静急了，面惊慌：“草民方才只是因为庄遭袭，所以才不择言，如今怒天颜，实在是汗颜之至，草民不胜惶恐，还请皇帝陛下恕罪。”

朱勇：“……”

丘福连忙：“陛下，臣年长，还是臣为帅为好，再迟几年，只怕臣再难为陛下披挂了。”

张安世此时忙：“陛下所言甚是，炮怎么能放呢？陛下这番话，实在教人发人省……”

他随即踱步，开始查看这炸毁的中堂，看着这断残垣，不断地：“好，好，好，有两百步，两百步远，真是不可小看。”

这气派的中堂炸掉了半边，火势也很大，占地接近半亩多地地方，几乎化为焦土。

张軏：“……”

“可若是有这就地取材，且有两百步程，威力如此大的家伙，哈哈……只要陛下一旨意，臣愿率一支偏师，犁扫，毕功于一役。”

其实朱棣这个时候，心思本没有放在沈静的上。

丘福和朱能的心里也稍稍松气，便都陪笑着。

朱勇和张軏终于放心地长舒了一气。

张安世低声：“待会儿若是陛下继续询问咱们的事，你们就放声大哭，就说自己一时糊涂，实在不成，就哭昏厥过去，记得了吗？”

朱棣倒是微笑不语，他蹲下，继续细细地查看损失的情况。

朱棣和丘福二人商议定了，心里便大为舒畅起来。

张安世沉思片刻，最后还是决定不能骗自家兄弟的事：“我比较要脸，不来这样的事。”

“可不只呢。”朱能笑着：“除此之外的好就在于，大量减少了民夫的数量，大军若是要大漠与北元残寇作战，孤军千里之地，若是还带着大量的火炮，势必大大阻碍军行，每年征招的民夫，更是数不胜数。兵贵神速，若是慢人一步，则大军随时有覆灭的危险。”

朱棣咬牙：“只此一次，下不为例，朕再说一遍，这里是京城，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，就算要放炮，也去神机营里放。”

此时，朱棣才带笑意地：“朕的心大患，总算是解决了。你们也不必争功，现在要的是……将此战法，推广至神机营，教这神机营照此办法日夜练。”

这朱棣三人正说到兴上，却没有察觉到在那，张安世正拉着张軏和朱勇拉扯到了一个角落。

张安世表情复杂地：“大哥就不哭了。”

转过，正好见张安世几个躲在角落里正小声地说着什么。

他的脸一下白了，整个人已萎了下去。

朱棣眉一挑，快步上前，怒：“你们几个家伙……”

朱棣冷哼了一声：“少说这些话，你们放炮有罪，却也有功，将来朕横扫大漠，你们也算是居功至伟！朕见你们几个，成日游手好闲，思来想去，不能放任你们无所事事，成日撒野了。朕问你们，这些日，你们可曾去国监祭酒胡俨那儿读书？”

朱勇几不可闻地一顿，却已经开始挤泪了。

他只淡淡：“朕炸了他的庄，自要将他的庄完璧归赵，命人取内帑银三千两，令他修葺宅邸。”

……

朱棣左右顾盼，却是理也不理他，在朱棣心目之中，沈静这样的人，什么门楣，什么家世，都是不值一提。

似乎他总算找回了一理智，该维护自己的时候还是得维护自己。

说罢，朱棣又：“只是此人甚为可疑，再命有司查一查他的底细，到时据实奏报。”

“为啥？又是不能放在一个篮里？”张軏。

说罢，他一改方才的声俱厉，竟然是涕泪直起来，更咽：“草民……无端受害，悲不自胜……请陛下能为草民主。”

沈静先是听到要赔银，心里长长松了气，刚想说上几句客气话，谁料下一句却是让有司查一查。

朱棣看了朱勇一，一脸怒其不争地：“你他娘的，休要作怪，放炮的时候，也不见你这般惨兮兮的模样，现在晓得哭了？”

丘福：“陛下，两百步不算什么，问题在于，可以随时就地取材，地上刨个坑，便可击敌，可以大量减轻辎重的负担，不但可以用来守城，还可以用来野外决战！单凭此，就为朝廷节省了无数的军资。”

朱勇很麻溜地：“噢，知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