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基为帝已两年有余，别有一番滋味。

只是很偶尔的时候，朱棣扫了一跟前这冷清的酒桌，他知，菜肴冷了，温的酒也已冰凉。

无数臣民，现如今都凝视着他，猜测着他的心思，有想逢迎，有想讨好，也有人对他杀侄夺位的不屑于顾。

朱棣却是长而起，似乎在这一瞬间里，又恢复了顾盼自雄的帝王威严：“不必，都由着去吧。”

朱炽这时才察觉到杨士奇可能只是客，于是便看向张安世，：“安世啊，之后，千万小心仔细。”

朱炽笑：“先去内苑，见你阿吧。”

朱瞻基才四岁大，已到了能够走路的年纪，他穿着一新衣，着小一号的罩了乌纱的翼善冠，显得神气十足。

也会想起，在冷冽的寒冬里，一家人围坐在炉火边，温了小酒，彼此畅言的笑。

可当朱棣也称孤寡时，方才知什么叫真正的孤家寡人。

偶尔，朱棣会回想在北平时，和军将们称兄弟，摔跤喝酒时的放声大笑。

万寿节。

朱炽听罢，随即看向杨士奇：“杨卿，经义文学如何？”

从前见太祖皇帝在皇位上时，何等的尊贵。

为了恭祝朱棣的生诞之日，朱炽今儿早早起来，便先祝寿。

杨士奇缄默不言。

张安世给张氏见礼：“阿。”

朱棣依旧纹丝不动，眸微微眯着，似乎是思索着什么。

…………

只有这宴席上的一杯茶，尚还残留一丝余温。

杨士奇沉默了片刻，回答：“比从前稍有长。”

说罢，便领着张安世至太妃张氏的寝殿。

“要不……”这护卫迟疑了片刻：“给锦衣卫下一个条，让他们打探……”

刻之后，有碎步匆匆而来，一个护卫行礼，低声：“陛下，这几日……不知何故，都不见郭得甘在常去的几没，方才卑下人等四搜寻，也不见其踪影。”

护卫：“是不是请锦衣卫……”

太当然要亲自询问张安世的功课，邓健永远保持着笑的表情，行礼：“太殿下，礼仪方面，不成问题了。”

回来时已是正午，而此时，张安世已被邓健促着到东集合了。

“嗯？”朱棣回过神。

这是皇孙，今日寿宴，皇帝肯定要过问自己的孙儿的。

苍生万民的重担，也压得朱棣不过气来。

说罢，龙行虎步，匆匆离去。

朱炽来了兴趣，：“杨侍讲有劳，或许安世将来也可学富五车。”

从前和自己称兄弟的军将们，如今对自己敬若神明，连说话都小心翼翼。

“陛下，陛下……”

张安世：“夫放心吧，我一定不给你丢脸。”

所见所，尽如泡影。

朱棣听罢，淡淡的颔首：“知了。”

这时的张氏，正在给朱瞻基穿衣。

半月之前，还和他叽叽喳喳个没停的那个少年，如今似乎也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。

东一早便开始张灯结彩。

同来的还有杨士奇，杨士奇今日即将结束最后一天的上坟，居然心情还不错。

以往一家人和和，承在自己膝下的儿们，依旧还对自己亲近有加，可朱棣在他们上看到了野心，看到除了亲情之外，还有争权夺利的盘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