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亨一听，警惕起来，他也不傻，忙小心翼翼地：“陛下，是臣有什么过失吗？前些日中军都督府确实有所懈怠……”

郑亨只听得心里凉飕飕的。

郑亨心里不禁大骂，这是哪个狗东西说俺坏话，皇帝边有人啊。

他离开武楼，没走多远，还听到那武楼里传朱棣的咆哮：“这老匹夫为了银，连脸都不要啦！”

朱棣痛骂：“你这厮，是钻了钱里了，朕当你是老兄弟，你当朕是无知小儿，好，好的很！”

郑亨被打发了去，到现在他脑还是一片空白的，细细思量着，越发觉得不对劲，想回去寻朱棣，好好解释一番，可想到朱棣盛怒之下，却又怕继续怒圣颜。

朱棣说罢，叹息连连。

郑亨忙：“肯，肯的……臣……愿捐纳三百……不，五百两。”

这话怎么听着有膈应？

可朱棣一听，却然大怒，突然破大骂：“你娘，朕拉下脸来求你捐纳，你便拿五百两银来打发朕，你打发叫吗？”

朱棣压压手，笑容可掬地：“好啦，咱们不谈这个，朕现在是天了，皇帝的，要顾的是天下的臣民百姓，不说其他的，现在朕每日殚竭虑，为的是啥？是松江和苏州府的受灾百姓啊，那些百姓……不果腹，衣不蔽，朕派去的钦使带回来的消息，更是让人震惊，说是饿殍满地，赤地千里，松江府和苏州府历来是膏腴之地，百姓无数，如今这一场大，百年难遇，真实苦了百姓，苦了天下啊。”

不过他还是乖乖地：“自然，自然。”

朱棣气得咬牙切齿，可这家伙装穷到了这个份上，他还真拿他没有办法。

于是他继续：“陛下……臣真的穷……要不，臣砸锅卖铁，捐纳三千两……臣就这么银，臣……把祖宅卖了……”

朱棣脸黑了下来：“郑亨你这老匹夫，你以为朕是瞎和聋，不晓得你郑亨家财万贯？他娘的，你还是个人吗？灾民们不果腹，要饿死啦，你这样多的钱，的好大买卖，还跟朕哭穷？”

看着郑亨似是犹豫的样，朱棣眉一竖：“怎么，郑卿家不肯吗？”

军情，陛下找他来商量。

可一武楼，却有懵了，好像陛下只传唤了他一个，其他各军的都督呢？

于是便大手一挥：“好了，不说了，他娘的，现在边净是这样的鸟人！”

郑亨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……

只见朱棣清了清嗓又：“现在国家都要银，国库空空如也，郑卿家啊，朕是愁得发都要白了，当初朕在北平靖难，是郑卿家这样的人……和朕一同心戮力，如今国家到了这样的地步，郑卿家还肯和朕一尽心吗？”

郑亨行礼。

郑亨有懵，心说……俺一个武臣，这松江和苏州的大灾，和俺有什么关系?

朱棣笑了：“好极了，既然如此，能不能请郑卿家捐纳一些银钱，救助一下松江和苏州的僧俗百姓？”

朱棣却更怒：“你变啦！”

他杀猪一般的嚎叫，声震瓦砾。

郑亨顿时大惊失，心说我哪里的好大买卖，于是连忙赌咒发誓：“陛下，臣冤枉，臣冤枉啊，臣比窦娥还冤，臣真的穷……陛下你要信臣啊，臣……是什么人，陛下您还不知吗？陛下……”

郑亨两一黑，要昏厥过去：“陛下，臣……臣穷啊……”

郑亨疼。

“啊……这……”郑亨迟疑了。

朱棣笑地看着他：“郑亨啊，朕有多少日没见你啦，当初你随朕靖难的时候，咱们甚至都大被同眠过，如今啊……生分了，生分了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