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姚广孝话音落下，大家还是都乖乖地取了笔墨纸砚，一个个开始搔摸耳起来。

却也没有看，而是依旧和蔼地：“好了，真是辛苦了你们，这些奏疏，我自当呈送陛下。”

明堂里很安静，落针可闻。

见众人无动于衷。

姚广孝顿了顿，继续别有意地看了胡俨一：“你看……是非黑白的关键不在于它原本是什么样，而是看你如何诠释。不教而诛为之也，少年们写奏疏，里就有文章可作，总能从他们的文章之中摘一些他们‘胆大包天’的证据来。如此一来，即算是证据确凿，名正言顺了。到时狠狠收拾一番，也就有了一个由，总之……是非黑白，尽持我手，待呈送陛下，雷霆雨，自有分教！”

这对于绝大多数少年而言，颇有挑战。

“若只是因为顽就惩罚他们，这惩罚未免轻巧，只怕他们记不住。“

姚广孝微笑，轻声回应着：“名正方才言顺吧。”

姚广孝轻描淡写地：“当初陛下在北平时，清君侧，于是召集大军，誓师南下，只是那一日风雨大作，大风竟将王府的檐瓦落在地。风落瓦乃是不祥之兆，因此连陛下都不禁变。可贫僧在那时却上前对陛下说：‘这是吉兆啊！自古飞龙在天，必有风雨相从。王府的青瓦堕地，这预示着殿下要用上皇帝的黄瓦了。’于是士气大振，陛下也是振奋不已！”

胡俨急了：“姚公，不是偶有过失，是……”

张安世也有些狐疑，不知姚广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胡俨却是频频的皱眉，姚广孝这个人他了解，是很看不上那些死读书的腐儒的，所以考校学问，肯定不会让大家去默写四书五经，只是让一群臭未的小建言献策，这不是儿戏吗？

“可是……这与考校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急什么？”姚广孝气定神闲，低声回应。

张安世倒是沉思了许久，心里有了腹稿，这才小心翼翼地下笔。

建言献策？

姚广孝给他使了个，胡俨这才住。

可……为何自己却遍生寒了呢？

张安世用一奇怪的神看张軏。

而少年们却是一个个绞尽脑，上奏……言事……

他这一说，朱勇和张軏都面狂喜之，朱勇笑嘻嘻：“俺也是，俺也是，俺也是胡写的。”

这一下，真是将所有人都搞懵了。

胡俨还是有些不解：“什么文章？”

朱勇凑到张安世的面前，低声：“大哥，你奏疏里写了什么？”

“考校不一样，他们下笔写了奏疏，这奏疏里就有文章可作了。”

胡俨：“少年人不知天地厚，倘若轻轻放过……只怕……”

他趁机上前，和姚广孝窃窃私语，用极低的声音：“姚公……朱勇、张軏这几个竖不追究了？”

“这是……”

张軏也兴得手舞足蹈：“我了白卷哩，实在想不该写啥，原本还有担心，现在咱们都是胡写，这便放心不少了。到时我们兄弟三人，有难同当！”

这二人一走，少年们终于长长地松了气，顿时这明堂里便叽叽喳喳起来。

姚广孝：“今日贫僧来此，是来检验一下功课的，尔等都是功勋之后，将来少不得要我大明栋梁，不妨……如此吧，你们拿起笔墨纸砚，索就书写一封奏疏，将自己对朝廷的看法和得失写来，贫僧不题，你们大可随意，想写什么便写什么，权当是为朝廷建言献策。“

姚广孝清了清嗓，又：“不过贫僧听胡公说，你们偶尔会嬉戏，是吗？不要怕，这也没什么打，少年人偶有过失也没有什么妨碍……”

说罢，施施然地走了，胡俨则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姚广孝，要亲自将他送去。

时间过去了小半时辰后，姚广孝起收了卷。

张安世：“我写的。”

张安世：“啊……这……”

此言一，胡俨居然没有丝毫的喜悦，而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，他当然知，姚广孝这只是敲打一下那些不知天地厚的竖。

姚广孝没有理会胡俨，继续怡然自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