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院里，端王妃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转回跟他：“麟儿，你跟你爹，都是聪明人，我这话，我当闲话说，你也当闲话听听，不对也别在意。”

珠珠儿的房间也是面阔五间，只是她这边暂时不需要正经待客，所以明间摆的待客椅不多，倒是各玩多不胜数，满满当当，就像一个玩乐间。

盛明麟连说不必，端王妃笑：“依我的，一屋都得重新换过才成，我这已经是凑合了。你晚上要念书，我担心你怕影响珠珠，蜡烛也不舍得多两，再伤了。”

“就好比现在，叫我看，只要那霍沉昭的仇人不是咱们，那就行了，不用寻思太多！咱份摆在这儿，不用跟他见招拆招的算计，真没必要！我的意思不是礼贤下士，或者对他多好，我是说，咱敞亮着来，犯不着叫人猜。反正咱就是打算留他，那就直接跟他说，你只要到什么，我们就给你什么，说清楚了，他心里踏实了，咱说话也方便。”

盛明麟声音发轻，忍着才没哽咽的音：“多谢母亲，国公爷的怀，着实叫人佩服，母亲肯教导我这番话，明麟心中，也是激不尽。”

端王妃嗯了一声，伸手摸了摸他的，利索地走了。

但是，在这一刻，他真的会到了什么叫家风。

端王妃续：“我是这么想的，但也未必合适，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，你是个聪明孩，你斟酌着来就成，母亲信你是一心为了珠珠的。”

端王妃：“其实这些事儿，也是我爹从小教我们的。那时候我哥还不是将军，我爹时常说，千万别觉得国公府有多厉害，但，一定要时时记得，在很多人中，国公府很厉害。”

神将家风，保护弱小；名臣家风，光明磊落。

端王妃去看了看，叫人把隔断上挂了一排书画，这是为了不透光，又加了一张书桌一个书架，也放了守夜小厮睡的榻。

盛明麟连忙：“母亲有话尽说，儿听着呢！”

“我跟你说珠珠儿一睡着，就跟个小猪一样，不用担心闹醒她，你必不信我的。所以我这么草草收拾收拾，起码你读书写字都方便，再说了，也不能连个端茶倒的都没有，哪怕只住几日，也不能叫你受了委屈。”

盛明麟送了她去，一直看着一行人背影消失，才无声低叹，抬起手，也轻轻摸了摸自己的。

盛明麟心温，连声谢了，送了嫡母去。

在他们的行事准则中，没有“收买人心”，只有“人心换人心”，也许有一傻，却可亲又可敬。

盛明麟张大着，半晌没回答。

盛明麟微怔，细细咀嚼这句话。

珠珠自己住在西稍间，给盛明麟收拾的暂住的榻摆在东稍间，中间只隔着明间，所以那边若有声音，很快就可以过去。

端王妃给他解释：“千万别觉得国公府多厉害，所以平时得谨言慎行……但也要时时记得，了咱们这个圈儿，在很多人，譬如百姓啊，甚至小官小吏的中，国公府就是一个能轻易决定他们生死存亡的庞然大，所以跟他们打的时候，咱得收着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