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轻轻拍着她的背：“我等这一日，已等了几十年了，为师是兴兴走的，这一辈除了你，也无甚牵挂了。

“哈哈哈！”

“青英，人和妖是没有好结果的！”

若早些拜师，就能早些侍奉师父了，何至如今这样，拜师三月就要分离？

婆婆不知何时找回了神智，看到徒弟在她床边哭成了泪人，用衣角轻轻拭去了她的泪：“玉善，别哭，人固有一死，我早有准备了。”

婆婆笑的快意：“年少时我也曾梦想修行一日千里，执走天涯，最后却只能隐居在此，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实现年少时的梦想了，现在我徒儿天资如此，定能修成那真正的仙人，天下尽可去！”

“师父！”宋玉善更加绷不住了，控制不住泪，扑到了婆婆怀里：“师父，我舍不得你！你别走！”

“那您为何三年后才收我为徒？”宋玉善脸上还挂着泪痕，忍不住问。

“好，好！我习法六十年，三年门，三年悟到意，四年小成，如今我的徒儿，习不到三月，便已小成，果然天才，婆婆死而无憾了！”

若是因为寿元问题，不愿收她，又怎么三年后只剩三个月寿元的时候收下她？

那只害了她一辈的蛇妖。

“你别去！”

玉善，你的人生还很长，日后还会遇到很多风景，师父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，为师在人生的最后一程有你这样的意外之喜，已经很满足了。

她日后一定要代婆婆去瞧瞧那为疯狂的蛇妖最终到底得到了真没有！

她喜修行。

婆婆想起当初小徒弟锲而不舍的拜她为师的样，便忍不住笑意：“其实你初来拜师，我就看了你是个好孩，心骨俱佳，任何一个师父，都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徒弟。”

“师父，我一定会好好修行的！”宋玉善保证。

我这辈，了许多错事，唯一不后悔的便是在临终前的这几年收下你这个徒儿。”

这日后，婆婆就好似放下了一切担忧，急速的衰败下来，到了最后一个星期，便只能卧床修养了。

“青英，我们几十年的相伴，还比不过一个相遇几月的男人吗？”

“终是我惯你太过，将你养成了这般，你下此狠手，我不怪你，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，你我永生不见！”

不仅是为了父亲，为了婆婆，还是为了她自己。

婆婆把她当成了那旧人，睛似也看不清了，她也再无顾忌，泪不止。

“青英，日后我带你修行，护你成为一方大妖，你伴我漫漫修行路，我们永远在一起！”

“师兄，对不住！”

宋玉善的手被婆婆的生疼，也不喊不叫，反而心疼婆婆更甚，老人家临终意识都不清醒了，最惦念的竟然是那只蛇妖。

“那人虚伪至极，不是良，你为何就不愿信我呢？”

到了最后两日，婆婆神智都逐渐模糊不清起来，常常拉着她的手念叨着，语序混：

“你走，自此你我，再不相！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