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赢了你的尊严脸面,我赢了你的身家性命。”
达达利亚一愣:“放……我什么时候说要押上我的命了?”
“是你自己亲口说的,不争生死,随我宰割。”钟离说着,在他面前蹲下身,一把剥开浴袍领口,“我同意了。”
这什么断章取义的强盗逻辑,达达利亚难以置信道:“钟离,你是无赖吗?等等,你想干什么?——嘶!”
钟离按在创口上的手稳如泰山:“既然自诩成年人,就该负起自己的责任。搅浑了这池水,就别想着全身而退了。”
突出起来的疼痛让达达利亚的额角立刻渗出了一层冷汗:“如果……我拒绝呢?”
达达利亚的耳畔嗡的一声,视野内出现斑驳的色块,精神图景“沸腾”起来,发出尖啸般的警报。达达利亚睁大双眼,看见钟离几不可察地笑了下:“你会同意的。”
被拆穿之后连装都懒得装,直接开始赤裸裸地威胁了吗?
伤口和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地发痛,达达利亚的牙关咬得死紧,他有理由怀疑钟离是在挟私报复,原本只是一道子弹擦伤,达达利亚甚至懒得处理,可被钟离这么一按,他深以为自己明早就得被送进ICU抢救。
钟离说完,将敷布往伤口一贴,彻底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压迫。达达利亚一时不察,全身肌肉松懈下来,仰面向后栽在了地板上。
向导的攻击针对的不是肉体,而是精神。被“麻醉”太久,达达利亚一时半会儿没法找回自己的身体控制权,只能仰躺在地上,看着钟离裹在西裤下的一截匀称脚腕在自己眼前乱晃。
精神侵略的后遗症太强,达达利亚头昏眼花,一把攥住了钟离的脚踝:“别转了,我快吐了。”
钟离正在收拾药箱,话音自头顶轻飘飘地落下来:“这条裤子九万,想好了再吐。”
“靠,贪官,”达达利亚磨了磨牙,极力忽略翻涌的恶心感,“你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。”
“不信可以自己入职来看。”
达达利亚哼笑一声,手指发力,钳得钟离不得不停在原地:“别做梦了,我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。”
钟离的脚腕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,踝骨突出得硌手。虎口正抵在跟腱上,达达利亚于斗嘴中分出一缕心神:现在掐下去的话,能不能一举把它折断?
似是察觉到了他充满恶意的念头,钟离垂首,终于舍得分给他一个眼神。
见他看过来,达达利亚发出了真心实意的疑问:“你真是病得不轻,居然还敢留着我卖命,就不怕我再像今天这样背后捅你?”
达达利亚已用今日的行动印证了自己所言非虚,可那双金瞳依旧平静,闻言只是轻轻眯起:“是么?你大可以试试。”
“好啊,”如星火落入原野,总是无光的黯蓝眼眸腾地燃起火焰,“下一次,我一定会让你亲口说出‘满意’两个字。”
眼见小鱼咬钩,钟离满意地合上药箱。
“拭目以待。”
---
不知是巧合还是默契,关于项圈和魈的存在,二人都没有提及,任凭暗流涌动的一夜就此结束。第二天一早,两人各自收拾好,一起乘车到了会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