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说得嚣张,几乎变相承认了就是故意为之,钟离却没接这挑衅:“下午你问了我三个问题,礼尚往来,现在该到我了。希望你能如实回答。”
达达利亚没让他等太久,两分钟后就拉了开门。尚未的
发被随手捋至脑后,青年只穿了件浴袍,就这么走到沙发前,利落地坐在了钟离对面。
“你选择离开塔,是因为之前提到的那位‘已故之人’吗?”
钟离没再继续追究,而是换了下个问题:“读书期间,可曾有人欺负过你?”
这层如今看来略显盲目的信任来自多方加持,当年的钟离居无定所,公务繁忙,腾不力亲自带他,把达达利亚安置在塔内是当时的最优解。可经年已过,钟离才发现
敦塔不但没把他训好,反而让他凶野成了
。几年刀
血的雇佣兵生涯也没教会他什么叫谨小慎微,反倒让他更加如鱼得
,成了丛林法则的不二拥趸:只要刀够锋,枪够快,实力够
,他便能一直一往无前。至于青天几
,黄地何厚,达达利亚
本不在乎。
“尚可,”钟离面如止,看不
喜怒,“差
人意。”
语气正常,声调正常,连嘴的腔调都和以前别无二致,看来的确如魈所言,没什么大碍。钟离不
在浴室的门
展开话题:“我在客厅等你。”
“怎么样大领导?”达达利亚熟门熟路地端起钟离面前的茶壶,给自己也倒了一杯,“今晚这顿吃得还算满意吗?”
刃有双面,达达利亚今夜击碎的不仅是钟离和康奈尔之间虚与委蛇的假象,还有往事为达达利亚镀上的那层朦胧滤镜。直到今夜赴宴前,钟离对达达利亚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十四岁那年。一个不幸遭受厄运的少年罢了,看似尖利的恶语不过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,实际本不痛不
,翻不
什么
。
“……”达达利亚微妙地哽了一下,“……你就问这个?”
“……”达达利亚盯着他,笑意渐渐敛了,“打听这么多,跟你有半钱关系吗?”
钟离自沙发上起,随手脱去自己的外
,继而开始拆解袖扣,闻言瞥了达达利亚一记:“我劝你收回刚才的话,一直激怒我对你没有好
。”
钟离的金瞳一错不错地看着他,带一层并不明显的审视:“你在塔内的军事学院就读期间,是谁在照顾你?”
他的停顿只有一瞬,很快恢复了自然:“怎么,想揪来是哪个师德败坏的教
了我这样的混
?那可多了去了。”
达达利亚一扬眉,看上去心情极好,耐心十足地向后一靠:“你尽问。”
达达利亚嗤笑一声:“但凡你认真看过那张审查表,就不会问这
愚蠢问题。那上面已经把我犯过的
分列得一清二楚了,劳驾您掀掀
,自己去看。”
笃定他只是在撑脸面,达达利亚勾起
角:“这么看来,我还需要再接再厉啊。”
“好,过后我会仔细看完。”钟离的神认真,不似开玩笑,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为山九仞。”钟离语气淡
钟离的反应偏离预设太远,他明明应该气急败坏,应该拿合约在他面前撕个粉碎,而不是云淡风轻地闲聊往事,好像今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。这
费尽心思挥
的一拳砸在了棉
上的
觉让达达利亚的好心情散了大半,语气重新变得恶劣:“我的过去和未来不论好坏都与你无关吧?我们只是萍
相逢,看在铜臭的份上勉
合作几天,等尾款到手就一拍两散。别说什么你忽然开始对我
兴趣了之类的
话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没有理会堪堪停在几寸之遥的僵躯,钟离拆下一对镶玉袖扣,搁在茶几一角,并细致地挽起袖
:“说得不错,我是恼怒,但不是对你今日所为——此前的确是我看轻了你,算我应得之惩。”
“哈,恼羞成怒了?”达达利亚也腾地站起来,向前跨一步,“你不是很能忍吗?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?我——呃!”
隔着一玻璃,青年的声音变得模糊:“大忙人,我在洗澡,你非要现在找我?”
钟离直接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:“我知了。”
——这就是轻视我的代价,你尝到了吗?
“实在好奇就自己回敦塔去查啊,”青年端起茶杯,饮光了剩下的一层薄底,“你不是塔的
层吗,动动手指的事,何必在这跟我白费
。”
他又知什么了,假
还没扮够?达达利亚闻言更加不耐烦,当的一声把茶杯放回桌上:“怎么,被我说中了?想解约就直说,想报复也随你,不必在这惺惺作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