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面上没什么表情,手指插进钟离的发丝间,帮他把凌乱的发尾抚平,“不吐了,好不好?”
钟离眼尾发红,沉沉地扫了他一记,没有说话。达达利亚就半跪到他面前,覆上他放在膝头的手,另一只手却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抬。钟离握紧他的手腕,到底没推开,还是咽了下去。
达达利亚这才从桌上扯了纸,帮他擦拭被滴下的白浊弄脏的掌心和手指。钟离自己接过来,开口时声音哑得不像话:“去吧,别让人家等急了。”
达达利亚只好先行离开,回去为难以招架的下属救场。
他收拾好表情,向正在与下属交谈的璃月商会会长打个招呼。下属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,溜到旁边去了。
按理说他们是不能越过相关部门直接进行贸易的,但口头几句交锋,来年的交易额大致知道了,两人心里便都有了底。会长与达达利亚喝了杯酒,意有所指般看了一眼他的后颈,笑了笑便离开了。
达达利亚营业的笑容一收,下属走过来,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老大,你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,”达达利亚把空掉的酒杯放回去,“带隔离贴了吗?”
“啊?没、没带啊,”下属愣了一下,“我叫人送来?你怎么了老大,你的味道……闻起来好糟糕。”
下属是个男Beta,连他都闻到了,信息素肯定散出去不少。达达利亚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,他深吸一口气,拍了拍下属的肩:“去帮我要支抑制剂。”
下属领命去了,但工作还得继续。达达利亚心神紧绷,特意走到花台旁边和来人交谈。璃月人的做派相当含蓄,谈到正事前要先寒暄一会儿,才能切入正题。达达利亚一半注意力在口头应对上,另一半则用来压制心底的阴火。周围人来人往,各式各样的气味混杂在一起,达达利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不得不中断他们的谈话,提出换个地点,到露台上去。
走到半途,却听见周围的人声一静,接着嘈嘈切切的交谈声四下响起。达达利亚顺着他们一致的目光抬头,看见半小时前刚见过的人站在二楼,侧着身与人交谈。旁边站着的都是璃月的元老,有些达达利亚认识,有些不认识,还有一个双马尾的少女,魈也在,少年敏锐地捕捉到达达利亚的注目,朝他投来了漠然的视线。
他们二人隔空对峙着,钟离似有所觉,回首问了魈一句,金鹏便乖乖地收回目光,达达利亚能看清他的口型,说的是“没什么”。
“是钟离先生啊,”旁边的人感慨着,“好多年没见先生了。”
钟离并不常露面,普通人平日里很难见到他,面向公众的事务一般都由七星处理,达达利亚站在大厅中间,被层叠的人声包围,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那个名字:
“钟离先生”。
达达利亚咬紧牙关,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,死死地盯着钟离的背影,拿着酒杯的手慢慢攥紧了,玻璃发出脆弱的裂声,随即被他捏断,断柄和碎渣刺进了掌心。旁边的人正待叫他出去,回头一看,被达达利亚的模样吓了一跳。
“阁下,”他一边招手唤来侍应生,一边叫达达利亚的名字,“您的手流血了!”
达达利亚这才回过神,松了手,把残骸放到一边的长席上,神色里有掩藏不住的冷厌,对他说:“抱歉,我先失陪了。”
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对着他的熟悉身影,后者对此一无所知,连视线都未偏移半分。达达利亚便不再看他,离开大厅,独自走到露台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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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离找到达达利亚的时候,青年正坐在露台的椅子上闭着眼歇息,缎面的领带被拆下来揉成一团扔在桌上,衬衫的领口胡乱解开,眉心皱的很紧。
露台没有掌灯,钟离的影子比他先一步到达达利亚面前,年轻的Alpha睁开眼,看着被厅内的柔光照着的钟离,没有说话。
他的手垂在椅子的一侧,脚边已经积了一小滩血,十二月的冷风把他的味道吹散,空气里只有隐约的血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