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饱饭就能打仗？”朱翊钧为之一愣，略显有些不解。

戚继光已经说的太多了，再的谈论，就不是他一个迁安伯爵该说的话了。

“戚帅今晚还要回蓟州？”朱翊钧站起来，天已晚，再耽误下去就误了戚继光城的时间。

戚继光很会说话，他没有名姓的骂人，但他还是赞同了陛下的观，等于把一大堆的将帅给骂了，在将帅这一块，戚继光是很有资格对别的将帅指指的。

戚继光选择了谨言慎行，如何解决喝兵血的事儿，是个的问题，需要在实践中总结经验，而不是谈阔论，他回答陛下，是希望陛下能知大明军士们的忠勇。

朱翊钧这次接见戚继光，收获极多，至少肯定了许多他之前不确信的事儿。

戚继光将腰上全楚会馆的腰牌给了游七说：“怕是日后，便不能再去全楚会馆了。”

控制变量，哪里了问题，到底是谁不想大明军赢，不言而喻。

的大。

戚继光想了想说：“臣在东南招募义勇团练，他们都是矿工，其实多数卫所，义勇来自卫所之中，遴选而，职战守不事农耕，军务更为熟稔，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，南兵善战，主要是领了足饷，甚至可以说，不领饷银也没事……能吃得饱饭就行。”

“朕有第三惑，南兵军纪严明，北军在戚帅帐下，军纪蔚然一变，这其中可有诀窍？”朱翊钧问了自己的第三问。

打不赢，边方百姓就只能寻求将帅庇护，打不赢将帅才能长期任事。

“戚帅果然用兵如神，北军在戚帅手下，居然有如此赫赫战功。”朱翊钧了然。

“戚帅，元辅先生有请。”游七一直在玄武门外等待着戚继光，这终于见到了，赶忙凑了上去。

“朕明白了，有人不想让大明军赢啊。”朱翊钧的手指在扶手上微微敲动着，宝岐殿内一时间有些安静。

游七面剧变！

就他所知，军纪涣散很大的原因是刻意为之，刻意让军纪涣散，是为了养寇自重。

朱翊钧恍然颇为赞同的说：“如此，所以宣府、大同卫军，军纪涣散，军卒散漫，北虏来则避战缩任由贼人掳掠，北虏去则横行，四耀武扬威，便是某些人了问题。”

更加确切的说，大明军卒，给吃的，就能安定国。

“粮饷，粮饷，粮字当。”

但是戚继光说的是实情，北虏外，本就苦寒，军备其实比大明军还要差，作战意志更谈不上顽，那为何北虏能够南下，时常破关？

戚继光十分确信的说：“应该说，能吃饱饭才能拿得起钩镰枪，才能拿的起鸟铳，才能看得清楚敌人，才能杀敌致胜，南兵初建时，也不发饷银，但只要能吃饱，就能战守。”

“那就不多留戚帅了。”朱翊钧非常可惜的说，他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请教，但是戚继光是个大忙人，只有等哪天戚继光回京了才能继续找戚继光解惑了。

不能打赢，打赢了，还怎么赚钱呢？

戚继光十分确信的说：“这个其实也简单，将帅视军兵为手足，军兵视将帅为腹心；将帅视军兵为犬，则军兵视将帅为国人；将帅视军兵为土芥，则军兵视将帅如寇仇。”

戚继光领兵就能赢，大明边将领兵就不能赢。

连吃的都不给，怕是要大问题，兴文匽武，已经匽武了这么久，不能再匽下去了。

“将帅以手足待军兵，将帅说话就用，战场上就可以如臂指使；军兵视将帅为腹心，军兵自然肯听话，战场上就可以令行禁止。”

戚继光没有给自己的嫡系南兵脸上贴金，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，北军能战，不能战是有人喝兵血不给吃饭。

再看看自己的十亩地，对自己的事儿，多了几分确定，他不是在无用功，番薯吃多了胃酸，但那是吃多了，要先解决有没有吃的问题。

吃饱饭就能打胜仗，这毫无疑问是个暴论。

“臣告退。”戚继光离开了宝岐殿，向着兵而去。

“此次喜峰四关隘作战，皆为北军所为，并非南兵主力，南兵多为压阵，北军吃饱了，所向披靡，只有喜峰之战，稍微凶险，南兵负责围堵，其余皆为北军定胜！”

戚继光俯首说：“臣肩负戍边之责，已然耽误了两日，不能再耽搁了。”

西北、西南、东南、东北，皆是如此，比如东北李成梁，就是典型的养寇自重，弛防徇敌。

朱翊钧并没有就问题展开讨论，他现在并未亲政，胡指挥下令，着自己的心意事，那就是胡闹，把国事当儿戏，他笑着说：“皇帝不差饿兵。”

戚继光其实不愿意得罪人，但是就他知的的确是这样，他思考了片刻说：“军兵馁弱，一人耳，将帅馁弱，则军威不振。”

军卒们饿着肚，连都走不动，打仗？不哗变都能夸一句忠肝义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