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面轻松了许多，打了这么些年，俺答汗和大同宣府边军有了默契，这破了关隘，并没有攻击营堡，而是选择了劫掠粮仓，劫完就走，走的慢了，诸卫所援军赶至，就是一场鏖战。

想躲？

葛守礼其实也不知如何开，新修的城关，俺答汗是长了翅膀会飞吗？居然直接把虎峪给破了！这件事，确实得查一查。

这边北古、将军楼、姊妹楼、喜峰，戚继光连败敌人两阵；那边虎峪关隘，跟纸糊的一样，一就破？比那青楼女的腰带还松！

让御史前往查一查，便清楚了。

奉天殿内的朝臣听闻之后，立刻开始议论纷纷，北虏叩关了！

事实就是戚继光当着所有人的面，众目睽睽之下原谅了六个人的冲撞，而王崇古选择了扩大化，这件事真的完全剖开了讲，看看到底是一，还是二，丢人的是杨博。

缇骑赶忙说：“两卫粮仓尽掠，烽火起，百姓和庶民营堡故无碍。”

这虎峪长城，修了还没过三个月，这就被贼人给破了？

“报！急报！”一个缇骑风风火火从九龙丹陛冲到了奉天殿之前，站在殿前，声疾呼。

都是自己人，这事就好办了。

但是，葛守礼一言不发，他就是扶着杨博，不开。

关隘被破！

杨博、王崇古等人面立刻就变了，张居正果然眦睚必报，这他们给戚继光领赏下绊，那儿张居正直接一记黑虎掏心，奔着晋党的心利益下了狠手。

大明首辅昨天回到了文渊阁，就一直想忘了这句话，但是越想忘记，就越清晰，后来索就不想忘记了，而今天这番奉天殿辩论，就是典型的你打你的，我打我的，你论心，我论迹，你讲人情，我讲事实。

以事实说话，便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，把杨博给到了角落里，杨博就是在论心，这先例一开，那张居正何尝不能用这手段对付晋党？

朱翊钧松了气，坐下说：“塘报归兵档，调诸卫粮储安抚两卫军民之心，责问大同总兵官左都督芳，戍边不严。”

葛守礼不怪杨博，杨博是党魁，有些事，杨博也不由己，葛守礼对晋党有了许多的怨念，杨博致仕以后，葛守礼就不打算跟晋党继续一丘之貉了。

隆庆六年年末，这虎峪长城刚刚修缮，大明在宣府、大同，了这么多钱，养了这么多人，都养到哪里去？

其实这个时候，葛守礼作为都察院总宪，该站来安排晋党的自己人去查，比如武库司郎中林绍怀、兵备参议吴哲或者阅视侍郎吴百朋前往。

掌令官负责传大明塘报，八百里加急，塘报送京师，因为军情急，兵衙门都参加大朝会，这塘报被送到了北镇抚司衙门，缇骑送到了奉天殿前。

杨博听到了消息时候，就有站不稳当，得亏是葛守礼扶了一把，才算是没有当众失仪。

杨博上次被皇帝在育苗房火室指桑骂槐的请教了一番，被一个十岁的孩那般询问，杨博实在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，这次他也懒得再辩了，杨博弹劾戚继光也是有些不顺意，心不安。

之前景嵩弹劾谭纶，不弹劾失仪的陆树声，葛守礼被架着，需要晋党开给他下台的时候，没人给他台阶下，现在论到他葛守礼开，维护晋党利益的时候，他却不言不语，任由张居正黑虎掏心。

“葛总宪以为何人前往为宜？”朱翊钧看向了葛守礼。

心照不宣的北虏叩关，极为熟稔的养寇自重。

好人不应该被枪指着，族党不能这么欺负戚继光，他现在还是戚继光的座主，就一定要为戚继光这个儿。

“臣请御史，前往大同、宣府，巡检阅视长城鼎建之事，一瑕则百皆瑕，比来岁修岁圮，徒费无益乎？”张居正立刻见针，对晋党心地盘手了。

杨博沉默了片刻，他素来知张居正难缠，这针尖对麦芒，这张白圭到底是变得更加难缠了起来。

张居正昨天从小皇帝那里学到了一句话，一就是一，二就是二，张居正不敢区分君与父，但是还不能区分论迹还是论心？不能任由这帮族党欺负老实人。

“俺答汗南下，大同总兵官芳闻讯率兵拒敌，未至，北虏破虎峪关隘，劫掠山、天成两卫，饱掠而北归！”缇骑手捧塘报，大声的说。

“损失如何？”朱翊钧站了起来，面冷厉，神带着几分狠厉。

没门。

巡检阅视长城鼎建，就是检查九边军镇的营堡长城，军镇边垣，铠仗糗粮，检查军备是否齐全，长城是否需要修缮等等。

“宣。”朱翊钧前倾，立刻说。

“臣惭愧。”杨博沉默了片刻，对着月台上的皇帝俯首行礼，收回了自己对戚继光的弹劾，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认输。

张居正让杨博好好想想清楚，到底要如何。

找几个老妪指责杨博当年辱了她，无论成功与否，都够杨博恶心好几天了，论心诛心之例一开，那就无休无止，不死不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