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你的气味,我很怕,时间一长会忘掉你长什么样。”
贺云朝轻哂。
“软弱一点也没什么不好,如果这是爱你的副作用。”
“……没什么不好,真的。”
他终于释然地呼了口气。
“那时我就暗暗发誓,如果这一趟回来,我绝对不会再走,我的人生该经历不该经历的已经比常人多出许多,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志向,什么远大目标,就只有一件事满足我就好——”
“我要留在你身边。”
她明白。
这曾经也是她问过他的话,留在调查科做调查官,真的是他想要的吗,也许有更需要他,或者他更能发挥自己的地方。
那时候她还笑贺云朝说自己只想躺平吃软饭的答案,可是今天他从另一个角度告诉她,他是认真的。
并不是每个人都渴望人生辉煌的长征。
“所以,相信我,我不会再消失了,”贺云朝和她保证,“你不用因为对这段回忆诚惶诚恐就选择结婚,只要你还需要我,我就会是你的一部分……不,就算你不再需要我,我也会在,因为我需要你。”
“我说了那么多你就选择性失聪。”
“嗯?”
“别装得那么洒脱,我也需要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和我结婚,贺云朝,我只要听你说‘好’。”
最后一句,已经是不容置疑的语气。
卧室再度陷入雨声里,他一语不发。
良久,任令曦觉得头皮温热,似乎有液体滴落进发根。
“……云朝?”
她想推开他,看他表情,可是人被紧紧禁锢在他胸前,动也不能动。
“你哭了?”她试探地问。
贺云朝一记深呼吸,捱不住她想要动手动脚的求知欲,手背一抹,一把松开她,转身闷进枕头里。
任令曦好气又好笑,“躲我做什么,哭也没什么关系——我又不是没见过,而且刚才我也哭了呀。”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
枕头里他干涩的声音传来。
任令曦这次没应他,仰面躺到他身边,眉眼弯弯笑起来。
“那不结婚好了,看起来你一点都不开心。”
贺云朝趴在枕头里闷哼——
“不行。”
“不行什么?”
他被子下一只手摸到她的指尖,随即十指相扣。
“……不行拿这种事开玩笑。”
她偏头打量那颗毛茸茸乱发的脑袋,“所以呢?”
贺云朝终于也把自己从枕头里拔出来,侧着头望向她。
“……这周我们就去找岳父岳母商量时间。”
她温柔地扬唇笑:“好。”
贺云朝趴在她身边,这一刻的他褪去一身时光积累的懒倦和疲惫,像个少年似地歪头枕着白净的绒枕,一双澄净的眼底开出漫烂桃花。
“曦曦。”
“嗯?”
“说爱我。”
她不明所以,但还是说了:“我爱你。”
贺云朝难抑的喜悦漾在眼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