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着老陈的，跪在地上，苦苦哀求，“爹！你也不想我去一撞死吧！我是真的没钱了，你就可怜可怜你的儿、孙孙女吧！”

但到了。

直接就开始凑钱，好巧不巧，就把分家之后的现银全抵了去，家里只剩了一座县城内的院，银是一分也没了，连应付家里的日常开销都不到了。

……

穷到极，无人可求，他又想到了回家。

“三叔。”陈延看向他，内心的波动已经很少了，陈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很现实、很怕麻烦的人，由于三叔经常为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，他对他已经无甚容忍度了，“你今日又要去找爷爷吗？”

这是陈延对陈多田的警告，但陈多田听完反而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陈延的肋，他一不二不休，横着脸，半是威胁半是破罐破摔说：“康哥儿我知你是个孝顺人……你要是不想爹娘再伤心，就帮三叔我把这些事给摆平了！”

“三叔，以后若不是上门尽孝，说爷爷听的话，你还是不要来了。”

因为在乡下没有屋，老陈也不允许陈多田住家里，所以每天陈多田都是乘车从县里去甘田村嚎叫的，是以，陈延很简单便在两边的必经之路拦住了陈多田。

“你让我回来吧，我们两家并一家，我保证那些事我再也不沾了……”

“你不知叔叔现在的日有多难过，家里什么也没有了，你婶婶要回娘家，说要把虎和哥儿也带走，叔叔的家就要散了，又分家了，家里的方也没有了，你不知我的日有多难——”

但不他什么，老陈都无动于衷。

然现在，王东望要他一分不少全数奉还，否则就要打断他的手，陈多田一开始以为王东望是个样货，就吓吓人，但在挨了一顿打且差被赌场的人切了手指之后他立刻怂了。

陈延：“三叔，看你的样我实在难以想象，你是如何传我的话，淡然地收了王掌柜千两银还不肯继续收手的，你看上去实在不像能这样事情的人。”

青年立于田埂上，草垛边，长玉立，陈多田恍惚之间觉自己同侄并不是一人。

“……你，你知？”陈多田往后退了一步，“康哥儿！王掌柜要钱，是你叫的？！”

他供养着的漂亮二房，价值不菲的胭脂粉，这些都是抛费。

没钱没关系，家里不是又在搞什么生意吗？吃生意有多赚钱他是知的！这次他学乖了，这些人去江南，他就到县城里，两边互不扰——

他嘴动了动，“康哥儿……”

“我知。”

陈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只：“三叔，爷爷年纪都大了，你到底有没有注意过，每次你一来闹，他们都很难过，周遭邻里也看着，让他们更难过了。”

“叫那王东望把银拿回来！给哥儿

其实不找爹娘，能找到这个侄也行的……陈多田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，这里四下无人，他哭叫着：“康哥儿，我也不想的，但是我真的没有人可以找了。”

这个意想不到的回答让陈多田的哭诉戛然而止，他抬，呆愣地看着陈延。

家，是他最后的。

不过陈延很快发现，只要三叔回来一次，就会在家中抹泪。他皱起眉。

千两银票，拿到这样额的银，陈多田自然不可能一分没，儿细腻洁白的洒金纸，据说拥有了就能成为端读书人的墨与砚，妻上明晃晃的金饰，还有柔的绸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