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都是骗她的。

照片里的谢时颐举着脚杯，正在与边的人说什么，脸上是风般和煦的微笑。

她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不至于是问题所在，可问题到底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，抱着玩偶自问自答半天也说不上个所以然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，把打了腹稿又小心翼翼删删改改了好多遍的问题发给谢时颐，委婉地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，或者自己是不是惹她不兴了，却只换回略显冷淡的只言片语。

程攸宁一不眨看着那张照片，泪忽地掉了下来。

那时候唯一算得上意外的就是艺术展那场风波，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，毕竟遭罪的人是她，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了和谢时颐的约定，况且她已经第一时间和谢时颐解释了，当时对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古怪，还替她澄清了。

她素来是变不惊的，难得如此心绪不宁，第一反应却还是自我开解，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自己谢时颐大抵是真的忙，实在有什么误会，开学了问个明白也不迟，不要整天想着，徒增烦恼。

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，找不是哪里了错，印象里放假前都还好端端的，好像一夜之间就什么都变了。

到底为什么呢？她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。

每当她想和谢时颐聊什么，对方总会以忙碌匆匆终结话题，甚至一度不回她的消息，几次问候石沉大海后，她便猜想谢时颐多半是故意不理她。

分明是很熟悉的面庞，程攸宁却觉得异常陌生，连那与印象里分毫不差的笑容都莫名显了几分生疏。

重逢后，谢时颐一度话里带刺暗指她对什么都无动于衷，却不知，在故事真正开始之前，她已偷偷哭过一次了。

那时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。

当时的程攸宁虽说还是不谙人情世故的白纸一张，却也不是辨不冷淡情的傻，翻着消息记录里的谢时颐愈发言简意赅的发言，她不至于什么都觉不到。

难提前回家那时候就开始了么？她想起谢时颐第一次约，然后循着日期，绞尽脑去想那阵发生了什么。

几天前，谢时颐说会回北方的老家待一阵，还说那里信号不好，言下之意就是要断联了，她当时还嘱咐路上多小心来着。

真的么？她忍不住追问，可对方已先一步结束了话题，记录定格在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上。

以前谢时颐也不是没忙过，此前赶活动策划时忙得脚不沾地，也没像这次一样失踪得这么彻底，就算一时顾不上回她消息，等休息时也会主动接上之前的话题，从不会动辄一副搪敷衍的吻。

外公外婆注意到她心情不好，问她是不是了什么事，她却无从倾诉，分明焦虑得快上火，可心底又觉得这事犯不着打扰两位老人，只能推说是天气太了。

若是没刷到那条好友圈，她大抵真的要说服自己了。

那依旧是闷的一天，她窝在飘窗上看书，看累了就刷了一下手机，突然在好友圈里刷到几张合照，看内容应是什么同窗会，而照片里赫然有谢时颐的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