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门的信托商店就在前门大街西侧,挨着自行车店的位置。
自从去了东郊垃圾场,宁卫民常去的,其实一直是百湾收购站。
此时京城居民每人每月的平均生活费仅为十元左右。
第一件事儿,当然是先拎着沉重的麻袋去资回收公司的废品收购站去卖铜。
因为他挣钱有自己的目的,有了钱惦记的就是跑邮局,把能的钱都用来买了宝贝猴儿票了。
可今天他改变了以往的规律,特意不辞辛苦,坐着公共汽车回到了前门的废品站手。
不过四十来分钟,就让钟表师傅手把这块表修饰得焕然一新了。
这时再回家,那才真称得上完收官呢。
跟着第二件事儿,当然就是去给“将军”表,给盲
们买东西了。
然后五块钱挑了一块全新的表蒙
,又
了两块钱的打磨清理费。
门儿容易,回去难。
最后又过路跑了一趟邮局。
不用问,此时再看宁卫民,那脸上喜悦完全是从心里往外冒的。
…………
为这事儿,康老意见大了,直说他脑
有病,钱都糟践在不
吃喝的玩意上了。
不为别的,虽然不想被东郊废品站“黑”,可也得尽量就近才方便嘛。
拿磁铁验过了成,把东西上过了秤,就痛痛快快的
照份量和规格如数给钱。
这位教授认为随着近三十年通货膨胀的侵蚀,当年的一万元,基本相当于当下的“255万”!
说白了,情绪压抑太久了,难得见着光,自然就要灿烂灿烂。
作为一个于级趣味基本沾不上边的
气人儿。
了十天,天天买,攒了十二张整版票。
又给自己个儿和康老买了
打牙祭的吃
。
再说了,这年的一百块
金量多
啊?
名店师傅的手艺那可不是。
虽然看着明显旧了许多,表蒙不少划痕,可没关系。
现在的他,看见盘红烧恨不得能馋死,也怪可怜劲儿的了。
甚至于在2010年之后,还有一位京城师范大学教授专门对八十年代现的“万元
”
金量
过评估,并为此发表过一篇权威学术研究报告。
也就是十天前真到了东郊垃圾场,生活平才稍稍有所改善。
让宁卫民有意外的是,店里八十二块的沪海牌手表没有了,已经卖掉了。
若是以此标准来衡量,这1980年的一百元,至少要等同于今日的两万五千五,甚至可能更多。
所以说起来,前世那些喝茅台、蒸桑拿、打麻将、龙虾的逍遥日
都已经距离他太遥远了。
虽然饥辘辘,疲惫不堪,却也心旷神怡。
可他一样手里没落下什么钱。
就是为了这是家门的主场,他知
里面的人办事规矩,不会亏待他。
等到这些事儿都办完了,也到了傍晚六冒
了。
照预案,他前脚刚
了信托商店,后脚就转弯儿
了目前还叫
“晨钟”的亨得利钟表店。
只要不开后盖儿,谁也看不这块表是旧的。
毕竟东西不是新的,又太过杂无章,一看就知
来源不会有问题。
先是去副店和百货商店买了盲
们要的其他东西。
他能克制住自己,没扭喊“oh,yeah”就已经很低调了。
可“大老刘”也没死乞白赖追问这些玩意打哪儿来的。
过“将军”那关绰绰有余。
价格更低,才七十。
果不其然,卖废纸的日里,认识的“大老刘”人黑手不黑。
一个成年人几十块的月工资基本能养活一个三之家。
要知,这还是宁卫民今生今世
一次,成功把自己的聪明才智转化成了现金收
。
宁卫民有成竹的
手买了下来。
在临关门前,一气买下了十七张整版猴票,才又回来取的手表。
就跟一百年的记忆似的,几乎淡化得都快彻底消失了。
柜台里较为合适的,只有一块丹东产的七成新孔雀。
而最关键的是,钱还是次要的,成就更为重要。
只要机芯没病,走得准就行啊。
没辙,毕竟是两世人,这老爷思维也有局限,并不认可有关邮票的投资理念。
就这样,一百九十三块四,顺利到了宁卫民的手里,倒是真对得起他这一脑袋汗。
虽然相当惊叹铜件儿的数量和份量、
一不亚于他前世掌握了把盖销票刮戳,修饰成新票的手艺,又第一次成功
手的欣喜程度。
这笔生意带给他的振奋、自信、刺激、得意,完全驱散了他对于这个年代的不适。
一天就能挣到这个数,搁谁也得乐得颠
颠的吧?
宁卫民家门的过程有
儿啰嗦,这是因为他要办的事儿多。
当然,这个等待的过程里,宁卫民也没耽搁工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