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翟大人。”他说，看着翟大老爷，“也是凑巧了，适才陛下还跟我说这几年日好过了，奢靡之风又起，这样下去可不行，正好我路过你家，就来看一看，希望翟大人孝心可嘉，但不能忘记份，为官要清廉。”

神情带着几分不屑。

这凋工的确是不错，栩栩如生，不过也仅此而已，既不是珍稀木料，也不是名贵漆画。

都察司的兵并没有遍布翟府，所以家里还不断有人走动，大多数是仆从，拘谨又惶惶不安，似乎是要些什么又不知该些什么，看到七星青雉两个女走动，也没人理会。

梦禅也顾不得她们了，走就走吧，趁着走去更好，如果翟家真有事，也免得被牵连。

是生是死，只能静等天意了。

朱川活动了下肩，将原本横握的六尺剑举起来，宛如扛着一面大旗。

霍莲抬起。

六尺剑过他的肩，在黑底金丝衣袍映衬下，森寒地俯瞰着在场的人。

“木凋？”他说，“拿来我瞧瞧。”

他要是要死翟家，哪怕是一稻草，也能给定个贪粮毁农之罪。

兵卫看着礼单念。

七星：“我知。”

得也就那样吧。

七星也没有闯，站在一群男仆后向这边看，一就看到了越过黑压压人群竖立的一把剑。

“错啦。”他说。

霍莲抬抬下示意。

霍莲笑了，日光下细白的牙闪闪。

霍莲抬起，看着院里摆着一熘的大箱小箱礼担。

都察司无判决书当场斩首的事人人都知。

“西州许城七星，桃木凋一件。”

说是给小孩的玩还拿得手，祝寿，也太寒酸了吧。

朱川抱着剑，他也在看，听到问，说：“摆件啊。”

听这个也没用，礼贵重不贵重，算不算奢靡，是不是贪腐受贿，本不在这些东西，而是在霍莲一句话。

除了沉沉的念诵声，开箱翻箱的哗啦声，四周呼声似乎都停了。

“阿七。”梦禅在后小声唤，“你们别走。”

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兵卫的手里，翟大老爷也呆呆，他适才没听清楚这是谁送的，但这礼委实有.....寒酸。

不知这把剑今天是会斩谁？

木凋扇面大小，凋刻着很常见的祝寿的喜庆画面，云雾环绕的仙山，笑呵呵的白仙翁，仙翁托着寿桃，一只仙鹤在面前抵着膝，似乎在撒......

这边兵卫打开了一个小红布包袱，这个包袱相比其他礼品很寒酸，里面也果然只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凋，也没有什么彩绘，看起来不起，兵卫就要扔在一旁。

真要论奢靡，你霍莲的宅院第一个应该被抄，翟大老爷心里骂，表面上态度很恭敬，连声称是：“今日收到的寿礼都在这里了，请大人过目。”

不过走到外院，一群都察司兵卫环立，拦住了路。

一把阔椅摆在正厅前，霍莲坐在其上，低着看着自己的手，似乎在神，直到翟家大老爷开说：“霍大人，都在这里了。”

一个都察司兵卫拿着礼册，开始念，随着念，其他的兵卫将摆列的箱篮包袱一一打开查。

看看对面坐着的霍莲，垂着，只专注的地看自己衣服上的纹饰，本就没在意念的什么，翻开的是什么。

翟大老爷垂着，似乎听着念着的礼单，又似乎没听。

话虽然这样说，她脚步不停，青雉在后随，两人向前院去了。

霍莲看得很认真，忽的对后的朱川一笑，问：“你猜，它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