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六脸上的愤怒暴躁尽消，无奈叹气：“我爹真是能睡啊，这么能睡，这家业早晚败了。”

晋王谋逆，朝廷剿灭，掌门以及四长老皆亡，京城长老拼死杀，传掌门令让所有弟离散。

“爹，老规矩该改改了。”小六撇嘴说，说到这里又眉一竖，“现在也没规矩了。”

小六要说什么，有杂役急急来。

“哎。”他说，“你一天到晚穿金银的，挂在上不累吗？”

也什么都不听。

天下最会生意的会仙楼东家，人人都忘记了他的名字，只知外号财主。

这是一间简单的屋，室内一桌椅，一张木床，床上躺着一个胖乎乎的老者，穿着青衣袍，袖上还打了块补丁。

万幸门中有名医，救下命，但魂魄不稳，常常昏睡，一个月能醒两三天。

财主牙里了凉气，闭了闭。

“公，老爷醒了。”

可能是上天看不过去，让他养了一个极其浪费能钱的儿。

财主赚钱无数，但极其吝啬，穿旧衣吃剩饭。

他略有些浑浊的里又几分怅然。

小六一愣，不用？

财主握着茶杯慢慢喝了，说：“不抓住怎么让大家知是我们的呢？”.

小六充耳不闻，直接歪坐在床边的椅上，将脚翘起来，指着草鞋。

家家宅就在会仙楼后，小六穿过重重院落，来到父亲这边。

财主说：“不要胡说八，经不事。”说到这里看知客，“又有什么事了？”

小六非长老非堂主长更不是掌门，手中没有任何令信，京城这边还好，那东堂来的乡下人本不听他。

“这日，总算是有曾经的样了。”

财主摇摇：“不用。”

轻声说，“什么都不懂。”

小六呵了声：“是前仆后继的惹事吧，爹你先开心着，我去想办法保住这个窜的伶人。”

小六走来，让整间屋都金光灿灿。

跟着来的知客忙上前将财主扶起来，熟练地摆放靠枕，再端来桌上的茶。

知客笑意更，说：“有公在呢，老爷不担心。”

长老的传令及时截断了朝廷追查，保住了门中弟命，但他本人重伤。

“当然是好事。”财主说，“果然是我辈中人，无畏无惧，前赴后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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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主听得津津有味。

知客忙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讲来，从胶州伶人京杀人，到西堂突然活了过来。

财主更不能看这金的草鞋，摆着手让他放下放下，念念几声罪过，才说：“蹲大牢就蹲啊，有什么大不了的，自来没有听过因为穿草鞋定罪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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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久没有这么有趣了。”他说，“先前醒来的日，跟昏睡没什么两样。”

建平三年天降陨铁，掌门为陛下铸造神，墨门五长老齐聚晋地。

“公先别急，先把人找到，市面上传来消息，差役们也盯上他了。”知客说。

财主靠坐在床上，吃了茶。

他伸手。

“金的草鞋。”他说，“让那些要以草鞋抓我的人，都懵了，如果照那些老规矩，孩儿我就被抓去蹲大牢了。”

小六皱眉：“爹，你觉得这是好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