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佃妻承认自己买凶，凶手必然是跟佃妻打过的人，一定留下了痕迹。

“在其他案件中，她或许是受害者，但在此案，她的确是凶手。”刘宴说，看了张元一，“你为司法参军，可不能情理明法不分啊。”

张元咬牙几气：“刘宴，大家都说你铁面无私，我以为你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
你们不查，他继续查！

刘宴笑了笑：“我不是铁面无私，我曾经也以为应当铁面无私，但后来有人教我一个理，那就是量力而行。”

耳边似乎有声音说。

“更可气的是什么？酒楼茶肆里都有传说什么无名氏绞杀秀才案，这凶手倒成了行侠仗义的好汉！”

真是笑话，难就不了吗？

最后都死在霍都督手里。

张元冷笑。

刘宴说：“国有国法家有家规，私刑杀人，法之徒，算什么英雄之举。”

刘秀才案的前因后果就算是清楚了，刘家人本不甘心，但京城先是一群官员指责刘秀才品德不良，可见只凭学问，没有察觉不能举贤良，随即太学站来，说会严查考生们品行，有罪当罚，有过当改，不遮不掩，另有一些学生也纷纷来官府，要求来查自己，以示天下读书人清白。

“刘大人，你该不会也觉得这凶徒是行侠仗义，英雄之举，不仅不该罚，反而应该奖吧？”

法之害，是指当年被晋王权势欺压的事，张元摸了摸鼻，上前一步：“那么，刘大人必然也要跟我一起，继续追查凶手吧？”

刘宴将杯的喝完，摇摇：“那不归我，与我无关。”

为了避免牵连过广，在各方压力下，刘家人偃旗息鼓，大理寺将案件回京兆府，案主和凶手都死了，此案就此了结。

“别浪费。”

“她最多算个协从犯，真正杀人的，诱惑她成为凶手的，是那个墨徒。”

一时间哄哄。

“我受过法之害，自然知其中的痛苦。”刘宴说，将最后一饼放嘴里。

“现在呢，读书人怕耽搁了考学，官吏怕牵涉到自己，竟然对那个凶手视而不见，匆匆了事。”

刘宴低下，看到碟里还有一颗咸豆。

刘宴嗯了声：“这个是本官能力之内，可以给你看。”说到这里又摇，“你看也看不什么，墨徒行事极其隐秘，他们有自己的暗语私信，外界很难窥探。”

刘宴放下茶杯，说：“我们大理寺只属于我们的事，张元，我再说一次，此案已经移京兆府，你该去找该找得人，不要来我大理寺呱噪。”

刘宴笑了笑，并不在意这句话在讽刺他适才说量力而行。

“多谢大人。”张元抬手：“我会全力以赴的。”

他不会睁睁任凭墨徒私刑法。

他说到这里看刘宴。

量力而行？张元想，怎么？掂量着是麻烦，就不行了吗？

张元松气：“果然刘大人还是秉公执法。”

“算我看走了。”张元说，要甩袖而去，又停下，“那这样，你把先前你们在青州查的佃一家的案卷给我看看。”

这厮！张元再次瞪：“你们大理寺就这样放任法凶徒吗？”

京，但那佃妻在疯疯癫癫大笑之后当晚死了，仵作查过了，不是他杀也不是服毒，就是已经枯败，大悲大喜之后唯剩的那弦断了，就死了。

这就是当年抓了晋王小舅，然后蹉跎十年，被教训学到的理？

“不过，你可以去问问都察司。”他接着说，“当年晋王谋反，墨家率数百墨徒相助。”

刘宴伸手起咸豆放嘴里。

“这算什么了结？”张元，“那佃妻算是凶手吗？不过也是个受害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