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吏典笑：“没有没有，我年纪大了，觉少。”说罢看着案堆积的文卷，轻叹一气，“更何况大人难眠，我等也难免啊。”

嗯？周知府微微一怔。

“大人，熬了几天了，还是要早歇息。”同时有声音劝。

听起来是表达跟大人一心，但实际上么，周知府心里呵呵两声，他这个官跟这些吏可不是一心。

“来人来人。”他喝。

这是不想说？

七星起抬手一礼：“请除天下之害！”

这也不奇怪，毕竟先圣说过，人不分贵贱，皆为天之臣也，所以很多人了行，就舍弃了姓氏，只留名字。

家里的械师们也有不少只有名，无姓。

地位不能跟当官的比，但却并不至于到了被人排挤被支派这夜半端茶倒听差的地步。

这女孩儿不报姓，只有名。

罢了，不想说就算了，他们也不窥探他人隐私。

反而每个当官的都知，这些积年老吏不容小觑。

她这般年纪，就能这么妙的械，师承必然不一般。

想来想去想不来，只能直接问了。

这就是答应了。

城池作坊店铺林立，很多人甚至不能都叫上名字，对威严肃穆的知府衙门来说，更是不值一提。

门外脚步轻响，有人应声。

这些吏跟他们官不同，多数是当地人，且一个职位一就是终生。

好家伙，周知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，这大半夜的，见鬼了吗？

东市一个作坊在繁茂的郡城并不起。

“不敢负天重托。”周知府也不跟他掏心挖肺，说了句场面话，“唯有尽心尽力事。”

这两天他们也仔细的在想，的确没听过有有名的越姓械师。

上任不到半年的知府周原对辖内的官吏都还认不清，更别提什么商家草民。

“那我们就来说先前的事吧。”魏东家直接，“七星小此技有大利，可以救守受害者。”

周知府闭着敲了敲桌案：“添茶添茶。”

又或者，不是传承越姓。

…….

“大人，这件事的关键不是在事，而是在人。”他说。

日常只能仰望观其传下的技艺。

曹吏典没有恭维，而是神情凝重。

七星说：“自然是圣学。”

魏东家摇动扶手，椅缓缓转动，托着他腰背让他站起来，双臂托在扶手上，抱拳还礼。

“为天下利，当赴火蹈刃，死不旋踵。”

但这么简单的事，要到不容易啊。

现在他清查府郡财税，除了他心力瘁，这些手脚不净的胥吏更是心神不宁。

……

不待周知府斟酌怎么说，曹吏典接着说：“要想把这件事好，把宁录事掉就可以了。”

脚步过来，茶轻响。

这不是常在边的随侍，周知府睁开，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吏典。

这话让魏东家和陆掌柜有些无语，是，没错，了门自然都是承继先圣之学。

当然，辖内的商家草民都是民，都在他心中，他希望民衣无忧，希望治下太平安乐。

夜，烛火摇曳，披着薄衫的周知府毫无睡意，面对桌案上堆积的文卷账册，伸手了眉心。

“老曹，你怎么还没歇息？”周知府说，又皱眉，“是哪个偷懒，让你来当值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