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师眸光微闪，想到唐俭最近很喜，学滕王那散漫的笑容，忍着笑小声说：“文宣帝重晋昌郡王，一日中六度赐。又尝解所服青鼠裘，云：‘朕意在与卿共弊。’或切责侍臣云：‘观卿等，不中与唐邕作！’”

魏徵看向自己侧的车窗外，一虹桥悬在天际，天地无言而有大……

岑文本：“……”

杨师：“……”

“茂约兄，还有什么需要某的？”

“景仁，为何回如此愤怒，与茂约吵架了？”杨师十分纳闷地问。岑文本一向不多言语，从来不说废话。唐俭又轻易不会为难人……能被他为难的人都是可汗，或者天可汗。一般人本不了他的，懒得理会。

“你拿琉璃鉴来，好好照照你那张老脸，笑得太渗人了！”岑文本直接一对白球送给唐俭，十分嫌弃地说。“滕王年少，那么笑显得清贵中有那么一漫不经心，你笑得和泼调戏小女郎一般，恶！”

不是某往歪想，实在是唐茂约的表情，想不歪都难！

唐俭回过来，正气的脸上挂着散漫的笑容……乔峰笑得和西门大官人似的，关上车窗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不用刻意什么，想想棠梨声律里的秦岭云横，迢递八千远路；巫山雨洗，嵯峨十二危峰。”

“岑景仁，你这表情什么意思？”唐俭一拍桉几，怒。竟然摆一副小女郎遇到泼的神情，某……是可忍孰不可忍！

杨师看向车窗外，没有回答问题。过去的事情再追忆，也是过去了。某现在过得很好，阿兄虽然年长，日渐衰老，但现在有孙公在长安，应无大碍。

“玄成，你说……可有预见会是这情况？”杨师停顿了一下，轻声问。

李百药编写的北齐书，不用你在这掉书袋，某知他们家为唐尧后裔，唐氏三祖之唐瑶脉系。

岑文本朝魏徵拱手一礼，轻声说。“魏相，私事而已，某只是今日不想与他同车而已。”

岑文本：“……”

“景猷，你十一岁的时候，在什么？”魏玄成想到十一岁的自己，还在下曲守着那间倒了三分之二的茅草屋，思考日后的路该怎么走？不事生业，手里什么都没有，怎么事，去偷去抢如落草为寇吗？只是后来，还是上了瓦岗寨，时也，命也，徒叹奈何。

岑文本白了唐俭一，再笑也掩盖不了你的狐狸本质。你想告戒崔义玄，想警示崔氏，提前说声某还会拒绝不成？不过……他和魏徵联手坑崔仁师，好像也没提前聊过。

“可是为见崔氏？”魏徵捋着稀疏的胡，轻声问。茂约此事的很对，虽然有玉夫人的封号，那也只是媵妾，不可能比孺人地位。安平房崔氏，若是因为一个封号生别的心思，那就是作死。

……唐俭看到虹桥，笑：“景仁，明日又是光明媚。”

好好的诗句，为什么你的笑容却如此猥琐？看向车窗外，轻雾萦绕在山间……等等，巫山雨洗……巫山，神女赋？晡夕之后，神恍忽，若有所喜。纷纷扰扰，未知何意。那秦岭云横又是什么意思呢？

魏徵看到岑文本的表情，知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，声音平静地说：“唐段氏，文宣帝之昭仪。”

稀疏的胡，语气平静地：“若是积成渊，怎么能显云鹤府的手段？景猷啊，澹定，澹定。”

驾车的亲事忙勒住匹，准备好木箱，扶着岑文本下车。

某没法澹定！只用了原来四分之一的人力，还用的是退伍老兵，不伤农时不说，让那些老bing能挣到一铜钱的同时，可以跟着一路回家，省下盘缠，或者继续跟着修路，获得一份至少可以稳定十年的劳作……亘古未闻啊！

岑文本：“……”

岑文本拍了下车厢，某再和唐茂约坐在一起，会忍不住想掐死他！某要去和魏相同车！吩咐：“停车，某要下车！”

唐俭拿袖里的琉璃鉴，看着自己的脸……怒：“明明就是一脸正气，敦厚淳朴！你瞎吗？”

魏徵和杨师听到岑文本的说话的声音，都十分纳闷，吩咐停下车来，让他上车。

岑文本只说了句话不投机，便坐在角落里发呆，拒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。

难这就是某与他们的区别？

一刻钟后，低声说：“某以后不会再提。”

……

再过几年，陛下的荆条怕是无用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