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师探过来，惊诧地问：“两鬓风霜，途次早行之客；一蓑烟雨，溪边晚钓之翁？”

“左监，这路什么时候修？”羽林卫中郎将卢承庆看到张阿难，压低声音问。某也不想问，只是走了这半日，属下都无比怀念虽然黑不熘秋不好看，却无比平坦的玄路。

……

每日桉牍劳形，难免会有疲累之，听到这诗句，想要休沐，再正常不过，谁还没小私心

滕王准备了不止一件小礼，某不时拿一件便好，如此大家都有事情忙，不会太想念长安的麻辣火锅。

虽然知衰老终归难免，某也还是不想承认，衰老意味着某要离开陛下，离开城，去庄园看日升月落，了此残生……某好像也变得文绉绉起来。

张阿难沉思片刻，缓慢地说：“人间清暑殿，天上广寒……两岸晓烟杨柳绿，一园雨杏红……两鬓风霜，途次早行之客……一蓑烟雨，溪边晚钓之翁。”

张阿难公式化的微笑，轻声说：“中郎将，前方路险，注意脚下。”

“呃呃呃……霜华满鬓，羞看百炼青铜。”魏徵捋着自己有些稀疏的胡须，低声沉。“倒没什么，将酒里也有堂明镜悲白发，朝如青丝暮成雪的句……可有青蓬些的诗句？”

魏徵从袖里取一个木匣来，笑：“阿难，麻烦你给晋公主，滕王说给她旅途解闷之用。”

这……这不合理，非常不合理，滕王最远的地方便是到洛，还是全副车架地跟着陛下行，他哪里见过什么两鬓风霜的早行之客？他钓鱼都是红袖相伴，煎茶煮酒，有时甚至还会乐伎奏曲，和行游一般，哪里来的一蓑烟雨，还晚钓之翁？

“有有有！”张阿难忙补充：“女眉纤，额下现一弯新月；男儿气壮，中吐万丈长虹。”

……对吧？

“此方是少年之语。”杨师也松了气，靠回枕，笑。“不过两岸晓烟杨柳绿，怕是滕王曾清晨湖畔漫步，倒引起某想去终南山别业，休闲几日的逸兴。”

卢承庆看向脚下的路，确实不平坦，再抬起来，只能看到张阿难的背影：“……”

“冬冬冬……”此时魏徵和杨师的车里，传敲击声……

诗句确实是好诗句，只是滕王毕竟年少，总是这些带有颓然之气的诗句，容易堪破世俗，求佛……不论是陛下还是晋公主和晋王，都会难以接受，不利于皇室的河蟹腾。

“唯。”张阿难接过木盒，叉手一礼，离开回到李世民车驾……这路是真硌脚啊！

“还有尘虑萦心，懒抚七弦绿绮；霜华满鬓，羞看百炼青铜呢。”张阿难抬起手来搓了搓手臂，更小声说。

徵嘴角搐了下，不是微不见地搐，而是很明显的搐了下，滕王总是如此地人意料，小公主对他的情一定是悲喜莫辨。好奇地问：“岭北对江东后面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