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上一千把，科研和设备成本就收回来了，再往后生产更多，省下来的就是净赚。

意义和郑重程度，绝不是银本所能代表。

让他们自己讨论、分每个人在这件机里的贡献、的，大家都信服的话，就直接实施，不信服的话，就给官府定夺各自的贡献大小。”

为了表明自己的决态度，沈树人在郑成功的质疑之后，又加码了赏格。

“沈兄，可是你这么搞，又不保密，还要‘总结成文’，好迟早会被别人学走的，甚至是主动为别人偷学提供了方便。”郑成功设地为他着想。

众人中，唯有郑成功的地位相对超然一些，毕竟他背后有庞大的家族势力，如今来湖广官，也只是镀个金，不代表他要彻底投靠沈树人。所以他也比较敢问问题，有自己的思考。

周铁胆倒是没敢抢徒弟的功劳，或许是这些工匠从没受过文官对他们如此重视、如此详细查问分析，一时也没胆论资排辈。

“今天的账目，证明我们改用新工艺生产刺刀和长柄战斧的决定，是无比正确的！虽然一开始会投较多，但最终带来的是长远的好！提升技艺、总结归纳、形成常规，才能垂拱而治。”

他找来那个之前负责试造脚踏磨砂的铁匠，并且让张煌言在旁边算了一下，磨砺环节提升了多少工效、节约了多少工钱。

可惜，明朝的人没有听完首长重要指示后鼓掌的习惯，沈树人也只能勉听几句赞过过耳瘾。

查清账目之后，沈树人很有首长视察工作的屋建瓴，当着张煌言、郑成功、左雄、张名振重要指示：

别人完全可以依法用一句都不重样的代码、来山寨借鉴模仿实现你的算法和设计思路，这就着那些不受法律保护的东西只有“一密就快速冲刺”这一条路。

那铁匠立刻跪下谢恩，还胆怯地说，这个砂机主要贡献者还是他师傅周铁胆。

别人要学，也尽学，反正我先用了，而且一上来就形成一定规模，钻研尝试亏下去的本钱也赚回来了。早用早收益，晚用偷便宜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中国古人之所以不愿意写类似《天工开》的书总结技术经验，重要的原因也是怕偷师。没有专利保护的环境下，人们很容易敝帚自珍、有先玩意儿藏着掖着最后又失传了。

一番实后，沈树人就把银实打实发到了真正有研发贡献的人手上。几个铁匠拿着自己手明明只有一二两甚至几钱重的小银块，内心却是动不已，泪盈眶。

沈树人当然知其中的利弊，大义凛然地说：“天下人保不保护奇思妙想之人的利益，我不来。至少在我说了算的这黄州一亩三分地上，我要保护奇思妙想者的利益。

沈树人当即拍板：“从里面两成，也就是以后每造一把刺刀，六分四厘银，分给试造磨砺机、并且总结机用法的工匠。至少分账三年。

尊重“匠人神”当然重要，但是敢于打破现状更重要。

这最大的一块二两多银，居然是府台大人亲自过问查账、亲自计算后，公示发放的。

张煌言很快也算：“磨砺环节节省的工时，大约占整刀节约时间的四成。折算下来，一把刀节约八钱银工费，磨砺环节节省了三钱二分。”

为什么21世纪初那么多互联网公司要靠风投快速起跑，就是因为法律只保护专利，却不保护商业模式创新。只保护件代码，却不保护算法、设计思路。

只不过这些一次投资砸下去之后，可以换来后续的长远利益，从此每造一把刺刀能比原先旧工艺节约七八钱银的人工成本。

“咱活了大半辈，这是第一次看文官为了咱的这小玩意儿，亲自一个一个算账。沈府台真是勤政民、明镜悬啊。”

虽然钱不多，也就相当于一个铁匠两个多月的工钱，但毕竟是笔长远的收益。未来三年内官府造更多刺刀，每造一批他们都能多分钱。

沈树人却不行，主动问了周铁胆一些问题，还调要实事求是，要敢于创新，不要被师承束缚住。他知科技创新有时候不是靠一群固化僵化、形成路径依赖的老完成的。

普通工匠这么不行，那是因为他们跑不起量来，没法用新技术产生后最初这段时间差、立刻赚到超额利。

了升级工坊的设备，前期砂机这些研发也去好几百两，试造机时现研发残次品还有损耗。

要不是有些词实在不适合用，沈树人都恨不得直接提“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”了。

张煌言立刻算了一下，如今已经造了800件兵，砂机的制造者就可以得到六两四钱的赏金。

没有专利保护，一样可以攀科技！

沈树人什么风浪没见过，所以决走了这条“别人可以抄，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，我至少已经把本钱给回了”的路。

沈树人有资本，可以快速起跑提速，这方面就至少不用担心亏本——这就跟后世那些不受法律保护的创业逻辑一样，靠风投砸钱快速抢跑，先把位置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