尧臣接过状细细查看，公堂内沉默，越发让外面打板之声更清晰了。

“当时我儿、丁锐立、以及苏籍的行踪都在一，实是可疑。”

三十大板打完，谭右山是两个差役拖着胳膊拖来，他神智还算清醒，只是已经站不起来了，可见这三十下挨得不轻。

谭右山磕碰碰响，都破了血，大声应着：“卑差明白，要是卑差污告，愿拿命相抵！”

廖清阁这一惊非同小可，杀人的事，其实还可缓查，可舞弊的事，就事关朝廷抡才大典，一旦事，谁也逃不了，当下变了：“休得胡说，胡攀咬，这大事，你若是诬告，可不是三十大板能抵消！”

廖清阁这才就着蜡烛，细看状，轻咳一声，将状转给了尧臣。

谭右山是老公门了，一看就知火候不到，当下一咬牙，抬首说着：“卑差曾听我儿提过，丁锐立对苏籍甚是嫉恨，因此命小儿断其，或破其容，以绝其科举之途。”

这可是事关苏籍的命案，而且还与妖鬼有关，苏籍不是太血脉也就罢了，若是，这事怎么收场？

廖清阁展开一看，慢慢拧眉，不愧是老公门，这证据链虽未必铁证，但也算的上充足了，只是这时间，不是追查的时候啊！

“呈上来。”

“不仅仅这样，我儿还曾说过，受命跟踪苏籍时，意外发觉苏籍提前在贡院舞弊，若不信，可差人去搜查！”

“苏籍？”

“丁锐立是同知之，小儿无法抗拒，一时糊涂，与苏籍相约见面，结果遭其杀害，还沉尸枯井。”

役来，应声。

“本府虽不主持省试，却也有监督之职，好，本府与你一起去见学督！”这事不知也罢，知了不上报，也是大罪。

这话才落，一侧旁听的尧臣再也忍耐不住，站了起来：“廖大人，这事不妥吧，辕门一关，万夫难开，区区一个下吏诬告，没有任何证据，就去打开省试的辕门？这怕连大人你都承担不起责任。”

如果说这仅仅是让廖清阁心中恼怒，觉得击鼓之人不识相，此时尧臣，已面惊骇，只觉得底下有钉，颇有些坐卧不宁。

“将他拉下去，先打三十大板！”

顿时，整个大堂一片肃静，连针掉落在地上，都能看见，众人目光，不由盯着上面脸铁青的知府上，等待着他决断。

“你方才说，临化县生员苏籍杀了你儿，你可有证据？”

“是！”

有差役走过去，将谭右山从怀中掏来的书信和证词，全递到了廖清阁的手里。

良久，没有退路的廖清阁，几番迟疑，终是刚愎清正的占了上风，朝着下面跪着的人冷声说着：“要是胡攀咬，就地打死！”

“禀大人，卑差有我儿谭安留下的书信一封，以及几个证人的证词和时间。”

这伙人立刻就将谭右山拖下，不一会，敲打声以及闷哼声，就从外面传，饶是如此，谭右山竟然也没有松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