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惜哭丧着脸，哪里肯就这么走，苦求：“县学不去就罢了，府试将近，亲戚众多，这着脸实在难以见人，求真人解救！”

对面的惠看上去五十左右，材修长，略消瘦，保养得颇好，眉目间皆是闲淡，看上去极有气质，行走间，如同一只仙鹤。

这是桐山观很是有名的符了。

无火自燃，是洒了磷？

“我的脸，我的脸怎么了？”方惜虽被余律拉下了捂着脸的手，却面惊恐，尖声叫起来。

说完，就去请人。

余律让仆人帮忙住方惜去抓挠的手，劝着：“表兄，请忍耐一下！”

方惜连连作揖求告，惠看来是熟识，也不迂回，只看了看就薄怒：“你这个生徒，素来轻薄，积下多少恶缘，才有此薄惩，再过半月就会自然消了，无须我来医治，回去罢。”

才想着，惠回转过来，五十岁的人，已有皱纹，唯眸明净黑漆，仿若年轻人一样，注视苏籍，问：“这位公，可是不信？”

说着，在怀中直接取了一张符纸，在手中一抖，就无火自燃，接过小童递过来的碗，将符纸灰洒中，又摇均了递给方惜。

隐的意思就是，若无鬼神，何必敬而远之？

别人见状，都惊骇莫名。

别的几人，除了苏籍，亦开帮着恳求。

惠笑着：“读圣贤书是好，不过你可听过又一句，敬鬼神而远之？”

张胜看看余律，余律沉，没有反对，张胜就不动声靠过去，袖碰着人的袖。

苏籍疑心惠就是谋害自己的主使者之一，被这一望，更加了几分警惕，笑着：“我昨夜尚读圣贤书，不语怪力神。”

无他，实是方惜此时模样太骇人了。

“惠真人，您看我这脸……”一见来人，方惜急忙凑上去，他的脸这一小会，似乎又红了几分，油亮油亮。

方惜望着这一碗灰扑扑的符，有些犹豫，可想到自己现在这情况，最终还是咬着牙，一饮而尽。

据说能治百病，尤其对这被鬼祟所伤的事十分见效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求到，需要诚心方可。

余律这沉稳之人，乍见下，都带着一丝惊骇，更不用说别的看到了方惜脸的人，皆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惠脸转好，继续沉：“张公诚心了，既是如此，我给你治一治吧。”

苏籍微蹙眉，本就对桐山观印象很差，看到这一幕，更觉得这就是一群骗。

惠扫了一，只是沉：“兹事大，容我想想。”

惠此时也有些疑惑，暗想这妖气很是顽固，只是安抚众人：“莫慌，这在驱除妖邪之气！”

个小童正巧过来，连忙稽首，得知来意后，稚声说：“诸位公，请稍等。”

片刻，听的走廊脚步声，一青影随即现。

就连苏籍，也脚步迟疑，没有上前。

再看穿着，一青袍，足蹬麻履，周上下也并无装饰，又不显寒酸，只让人觉得这是人风范。

苏籍要再说，这时突听到方惜“啊”一声大叫，碗啪一声落地，疼得捂着脸惨叫起来。

可目光落在了方惜脸上时，直接怔住了：“这……这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