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的事情也谈妥了。”我回答。

“是。”

“怎么谈妥的？”阿姨问我，但睛却没从韩晓上挪开。

“孩，”阿姨捕捉到了一个漏，抖着那份离婚协定锐地抬起来问我们：“孩呢？”
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“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？”阿姨摇首。

是啊，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？十八年的岁月，倒好像纸片一样轻薄，一闭上睛，我仿佛可以立即回到那年夏天的午后。

我没回应阿姨，心里只是在有些恶趣味地想：小年轻家的筷终于不用承受分离之苦了。

妈的那“儿女相”的理论来。虽然都可以自圆其说，但遇到正事儿了，却少有人以它为准绳。理人人都懂，可理又不是在每个人那儿都行得通。

我想了一会，很快就想起差不多两个月前的那一回

阿姨连忙拦住我：“饮机坏了，只有凉，来——”她拿自己的保温杯，倒了杯冒着袅袅白烟的：“喝一吧。你可不能喝凉的了。”

“那好，呵呵，可是，我们谈的可不是你的大女儿。”

阿姨这才回过，笑眯眯地问我：“刚才，你说你们还有个女儿。”

她嘴发白，抑着周的颤抖，我不知为何，震惊之下还有莫名的欣喜。

看着她越来越痛苦的样，我忙说：“我去倒杯。”

阿姨的话在我脑袋里转了五秒钟，我再震惊地转过去看着韩晓。

我说的这些似乎过了一会儿才传阿姨的耳朵里，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晓，表情颇可玩味。我这时候才注意到韩晓有些痛苦，我还以为是因为谈到了丫丫所以刺痛了她的心事。丫丫跟我们坦白完喜祝衡的事情后，去上大学时也不回，并且对我们的离婚也只字不提。我对女儿亏欠实在难以补偿，不知韩晓是不是持有一致的想法。

积重难返，覆难收。

“十八岁了？”

韩晓的脸上有绞痛的表情。

阿姨心痛的表情不像是假装。但再心痛，她还是得一页一页审我们提供的文件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纸离婚协定。里面规定了财务的分，最值钱的房产和我公司的权更是写得明明白白。虽然我们还远远不到对筷纠缠不休的地步，不过账目之清晰、分剖之明确，绝足够让一双双恩的夫妻胆寒。我们写得清楚，阿姨看得却慢。也许她是故意的，故意要我们拖到午休，去吃顿饭改了主意便不再回来。我甚至还设想了她可能会用电脑坏掉或者系统故障为借。看她的阵势，一定有不少人被这纸糊的借延宕到回心转意——当然，相当多的人意志本来就不定，那离婚本也就是一时兴起。

“快了。”

“谢谢您的好意，但我们是来离婚的。”韩晓的眉宇间泛起哭意，她仿佛在压着什么，气与我一样决。

“不涉及到抚养权的问题，我们的女儿……快十八岁了，她现在在外边上大学……等她寒假回来……”

阿姨的注意力却到了韩晓的上，她一扭脸过去，韩晓便低下了，仿佛她一个母亲的经受不了这样的质问。

“你说是什么时候的事儿？”她没好气地回答。

韩晓伸手接过，递的时候，阿姨的手在她手腕上仓促地摸了一把，韩晓一个激灵，都差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