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，我大二那年便“奉女成婚”，21岁当了父亲。我的妻韩晓是我中同学，跟我一般年纪。我们两人因为冲动而走到一起，她怀4个月之后我才知那场酒作用下的一夜风居然有所后续。我立即向学校请了长假回家，带着一荒唐的使命向两边的家长作男人的保证。我问韩晓愿不愿意，她当时反应漠然。我以为那是因为害羞，而且还夹杂着惶惑和惭愧。她没有也没摇，我把耳朵凑到她的边听了一会儿，然后站起来跟所有人宣布：她愿意。

与韩晓的婚姻虽然令外人吃惊，却在某程度上也足以叫人艳羡。她是中的班，有一好才艺。如果不是机缘巧合，再加上一酒，我想我这辈都没有机会跟她厮守。我办了一年休学在家陪她安心待产，丫丫诞生后，我回到学校，用最快的速度修满学分，快得我连新班级的同学名字都叫不全。大学毕业后我没有去求职，而是开始了自己的一小买卖，筚路蓝缕，磕磕碰碰。

那时候我还太年轻了，年轻得都不够法定婚龄，我母亲托公安局里熟人的关系才把事情办妥。但年轻也有一个好，那就是轻视苦难。我曾听到一个说法，说是世间再相敬如宾的夫妻，一生之中也至少有400次想要掐死对方。结婚之前的那年我刚好从汤杂志上第一次看到这个说法，当时只是觉得好笑。

从容貌上讲，韩晓无异是个被上帝垂青的女人。也许是太受垂青了，所以要让她的人生多一

碎。

回溯起来，我所有的人生，其实就是在一场又一场的考试中接力前行。漫长乏味的小学，意识萌动的初中，然后是中考、考。不久之后，丫丫到来，她开始重复我走过的轨迹，而我跟着在旁温习自己的过往。

不过，因为那都是很晚之后的事情，果必有因，事察前缘，既然从一开始就走上了错误的路，那么我无法单单责怪最后踏空的那一脚。

足足熬到丫丫上了小学，我的生意才见起，生活才逐步衣无忧。现在回想来，那段日其实最值得怀念。每天从日到日落，你的心思都被生存占据，你所有的藉就是一个和谐安定的家。当辛苦到了一定程度，你甚至都没那份心思去知辛苦。

我们的结合没有洁白的婚纱、艳红的玫瑰、磅礴的酒席，以及典礼台上耀目的灯光。我们用民政领来的一纸证明，回应别人的猜测和怀疑，捍卫起婚姻的围城。

最初的几年我们在借来的房里度过，没有装修，没有什么新家，甚至没有粉刷，连电力线路都□□在墙之外。夏天时纱窗的一角掀起，我不知怎么修复，又舍不得钱，只好用胶带粘上，可是风裹着灰尘一，总有蚊探探脑地从隙中钻来。冬天有一回冻裂了，我用榔敲掉，找个木上，再把总阀关到很小。直到那个12月月底我的小买卖一笔货款回，才有钱买新的龙换上……

也就是在走那段黑暗时期后，我天真地觉得自己这辈一定与“离婚”绝缘。丫丫的可自不待说，韩晓也是一个合格的妻。她的缺并不比其他女人更多，而她的优又很明显。她很温柔，顾家，照看起女儿来尽心尽力。说到要跟这样一个女人离婚，绝大分人一定会以为我脑壳坏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