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这辈就恨你两件事，第一件事是非让我皇帝，你亲儿想皇帝，我又不跟他抢，为什么要用我的江湖梦换皇位？第二件事，是小葱终于来找我了，你死活不答应她来皇后。」

刘景浊也转看了一赵坎。

其实打从前几朝，长公主得是皇帝姊妹才能有的称号，但赵坎就是要封白小豆为长公主，满朝文武是真没法。

风苓与龙丘棠溪一次见，一个背剑一个背金锏，都是一洲天骄。

皇帝在这里就不是皇帝了，只是老三。

走来之后，三兄弟先后带着家眷到了那院里。

没法，权忠只好先招呼刘景浊他们离开。

赵炀手臂微微颤了颤，接着便双膝跪地，沙哑：「娘，走好。」

少女了院之后就坐在了墙角，闷声不语。

片刻之后，门开了。

姜柚后知后觉问：「青莜是叫我？」

可白小豆不是赵坎嫡女，甚至压儿不是皇室份。后来实在是没法了，便只能对外宣称，白小豆是太上皇认的孙女儿。

白小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，一个瞬起来，撒丫狂奔往后，越跑越快，没人敢拦，也拦不住。

我没娘了，以后我就没娘了……

而白小豆的长公主，其实争议极大，还是赵坎在朝会摔了茶碗了才吓住了一众臣工。

顿了顿，赵炀哽咽：「可是，娘啊！我打小就被你抱去了，是你养大的啊！」

皇后娘娘苦笑着说：「大哥二哥就别惹他了，削爵位的事儿，他都气了两年多了。」

赵炀背后，从左到右依次是余恬、刘景浊，赵坎。

越想越气，越想越替太皇太后委屈。

再也没有多余言语了，父四人好像并没有多么悲伤，言语都很平淡。

白小豆跟余暃也好久没见了，但她跟别人不一样，有儿没心情叙旧。

主，你们是重孙辈儿，得红。」

龙丘棠溪没跪，姜柚不跪，余暃也没跪。

白小豆本来想往前走走，可她听见了一句话，泪一下就止不住了。

婢女颤颤巍巍走来，泪满面，并无哭泣声音。

还是龙丘棠溪小步走了过去，抬手住白小豆的脑袋，轻声：「你不懂，你师父也好，皇帝跟余恬也罢，都伤心。但你让他们怎么办？徒弟儿女都在呢，当着你们的面嚎啕大哭吗？」

两人自知理亏，便也没多说什么。

要跪在这里到次日太升起，两个孩遭不住的，跪着跪着就睡着了。可即便就这么睡在了青石板上，也不能送回去的。

其实她有些生气，可以说是很生气。

赵坎忽然问：「爹，许不许窦家那边孝？」

这位景炀王朝的皇帝明显是带着气，他冷声：「二哥不当皇帝，王爵也不要，你的徒弟就都是公主。大哥的徒弟也一样，也封侯了，长大了会封王。」

至于姜柚的青莜公主，那赵坎要怎么封都行，反正有没有封地。

余恬跟刘景浊齐声：「好。」

等到次日清晨，光洒落，权忠赶忙过来要搀扶赵炀。

所以后来那些个文官只得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下，便翻阅史料，查到了最早的长公主，其实是皇帝嫡长女，或是有大功的公主。

师傅不是总说死者为大吗？那怎么亲人去世了，你们三个反倒没有半儿伤心，还有说有笑的，还喝起了酒。

赵炀，「要许，让颜敬辞给窦琼传信，让她回长安守孝。另外让吏把窦成召回来，也守灵三月吧。」

这是规矩。

赵炀又说：「老大老二有孝在，三年之后还孝吧，别留在长安了，太起了就走吧。」

窦琼在南边那座燕巢，如今是个凝神修士。窦成早就是一方太守了。

无论如何，太皇太后对自己不错的，多多就是她送的。

可太上皇死倔死倔的，不起来，非要让后辈们先走。

皇帝门之后扭儿就走了，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一晚上没睡的原因，赵坎珠通红。

声音越说越小，到最后，这位发白的太上皇呜咽不止，泪长。

姜柚他们即便是没有跪，也没有离开。唯独龙丘棠溪没有孝，姜柚都在额上绑了红巾的。

白小豆走院里，果然太上皇还跪着，在不停泣，也在不停呢喃。

尚未昭告天下，但已经封了余暃雪山候了。

上系着的白带，一时半会是拿不掉了。

赵坎，轻声：「好。」

余恬与刘景浊对视一，刘景浊轻声：「这小是不是觉得当了皇帝了，我们就不敢揍他了？」

一直没人说话，直到后半夜时，赵炀才忽然说：「老三，守孝之事就罢了，西征大月刚刚开始，你孝上朝吧。另外下一旨，停灵三月，然后把太皇太后葬去朝歌吧，我知她想回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