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伟国都不眨一下，生地：“都取来吧！”

取好了钱，随手装手提的公文包里，扭就了储蓄所。站在门外，看着远稀稀拉拉的行人，甚是烦躁。再低看看自己的公文包，何伟国扭曲着面孔，自言自语：“该给的我给，这总可以了吧？”

远远地，郑柯和肖雅梅携手经过，那个曲卷在长椅上微微搐的影立时引起了郑柯的注意。

此刻，何伟国如同一个焦躁的陀螺在办公室不停地转来转去，杜婉玲说得对，他已经活在自己臆测的世界里。臆测程家，臆测亲人，像是一个被困在牢笼中愤怒的老虎，四撞杀红了。

郑柯回过来，犹豫地：“雅梅啊，要不你先去图书馆吧，我过去看看！”

营业员抬望了他一，提醒：“同志，你这些都是死期，如果现在要取的话，利息可就不一样了，你确定要全取来吗？”

何亦安微微回过来，不好抬去看对方的脸，只是黯然地说：“哦，真没事，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了。你先走吧，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
既然郑柯不愿离去，何亦安也无法在原地停留，掩饰着应付两句，便萧瑟地离去。郑柯缓缓地收回手帕，皱着眉看向那个远去的背影，心里无端地生一丝怜惜。

何亦安惊觉地站立起来，背过去，赶不着痕迹地拭掉泪痕，嘴里遮掩：“哦，没事，没事！”

“哦，你要取多少？”

“咦，那不是何亦安么。”

郑柯一掌拍了过去：“胡说八！”

肖雅梅眨了眨睛，疑惑：“他有什么好看的？郑柯，怎么你对他这么上心？你们不会有什么了吧？”

无奈啊无奈，只能是揪心地来，伤心得归。

“同志，我取钱。”

伤如的何亦安实在没心思向他人剥开心中的伤疤，那无疑是将自己揪心的苦痛再拿来蹂躏一次：“我真没事，谢谢你了，那我先走了，再见！”

一阵凄风过后，何亦安再也无法抑制，泪奔涌而下，颓然地坐在长椅上垂首而泣。泪滴落冰湖，化作一簇晶莹的冰，更显孤冷。

杜婉玲也早已离去，甚至没有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住上一晚。心灰意冷的她实在是不想独自面对这个“面目全非”的丈夫，至于心忧不已的何亦安，杜婉玲只能惭愧地说声抱歉。

肖雅梅蹙眉：“看背影像是他哦，怎么一个人坐在那？”

何伟国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办公桌上，脖上的青鼓鼓冒起，狰狞着骇人的面庞。他这时候想把电话打给杜婉玲继续咆哮愤，可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挂断电话，随即又将电话打给了秘书。

何伟国放下电话，轰然坐倒在办公椅上，脸晴不定地沉默着，偶尔间还能听到牙齿的吱吱声传来。思索良久，他果决地站起来离开了办公室。

脾肺活生生地挖来，扔在脚下，死命的践踏啊。这，这就是我的儿？你，你简直是无可救药！”

何伟国有不耐烦，急哄哄地说：“我知，你都给我取来吧，嗯，顺便给我装个信封。”

从兰大憋火而归的何伟国，薄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五脏六腑，使其一夜难眠，双目通红。

肖雅梅挑了挑眉梢，一副‘你心知肚明’的模样，大咧咧地调侃：“悠着，你可别闹什么绯闻哦！”

痛心疾首何伟国愤然地扭过，气冲冲地拂袖而去。

“洪秘书，帮我订一张去陇佑的火车票，明天一早的，对，最早的那一趟！”

郑柯犹豫掏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：“给，吧，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吗？”

等着肖雅梅笑盈盈地离去，直到看不见影了，郑柯这才抿了抿嘴，静静地走近，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似乎就能受到何亦安此刻的殷殷悲伤。她小心翼翼地上前，轻柔地询问：“何亦安，你没事吧？”

卫生厅附近的一邮政储蓄所，何伟国匆匆而来，拿存折给营业员，脸铁青一片。

郑柯勾了勾额前垂下了一缕发丝，温言地：“难过的时候，是需要人来陪伴的，至少有个倾诉的对象。如果不介意，我可以当你的听众。”

“咚”一声响。

郑柯脸上一阵阵的羞红，狠狠瞪了对方一，嗔怪：“说啥呢！都是同班同学，他好像难受的，我过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