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来，大西北天然就是缺，有了才有生命，有了就有希望。他望着有一天，这一片涸的土地上也能奔腾着自己的大江大河，人人都能喝上清澈甘甜、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江河，真正生活在一个梦里才有的富饶外江南。

江、江河、江海。

程家安辗转多日，兴奋地踏团场的大门，那一刻的欣，绝不是返乡时刻落寞的心情所能比拟的。

伴随着的呼啸声，从当面人的脚尖到鼻尖前划过一虚影……

孩的名字里都带着意，当初程家安为孩取名的时候，可没少绞尽脑。

直到李秀兰在团场亲如妹的杜婉玲帮助下，了距离团场十来里路的一印刷厂勉蹭了个临时工，后来还侥幸地被纳了编，捧上了国营单位的铁饭碗。

虽说程家安没什么传宗接代、绵延香火的老旧思想，可看着孩们一个个从李秀兰的肚里钻来，男人的自豪、份的升格，一度让这个木讷的男人欣喜若狂、豪气冲天。

这是一单独的小院，周围用着一人的土墙简单地围了围，靠里的地方，用土砖和着麦草砌了个五六十平米的土房，也没啥客厅卧室的讲究，最大的那间屋里，一张土炕就占据了半个房间的面积。

房屋边上还有个十来平米的小屋，那是给唯一的女儿单独居住的，避免了一大家人都拥挤到一张炕上的尴尬。

生，生，生……

这或许也是寄托着他一个朴质而又好的愿景吧。

每当一个新生命的到来，都是给这个家注了一新鲜的血。或许多年以后，孩们就会成为这个家开枝散叶的一个个源泉，然后往后绵延不知多少代呢。

谁能想到，这个泥的医生，居然就着几个名字，能整这番寓意远的味，无疑令人刮目相看。

四个孩，有男有女，照从大到小顺序依次排列，脚后跟和后脑勺地贴在墙上，噤若寒蝉般地看着母亲李秀兰铁青着脸，声俱厉的舞动着家传教育工——掸。

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晃动，冷汗不由自主地沿着脊梁骨不断地落。

生下来就多了一张嘴，就多了一的开销，也绊住了自己的。虽然都在说“人多力量大”“人丁兴旺”“人多势”，可自家的事情自家知啊。

只是他不知的是，团场他亲手搭建的那个蜗居里，此刻正上演着一副平凡家传统而又典型的“严母教”画面。

夫妻二人的心踏实了，底气也了许多了，生育后代的问题就顺理成章地被列了计划日程。

自从成了亲，没过多久，程家安就将李秀兰从甘泉老家的农村接到了团场。在过往的那些年月里，家财力制约着人的繁衍，两实在是不敢生，也不能生。

一下没刹住车，俩人一气连生了三个孩：长女程江、二程江河、三程江海。

这一下李秀兰的份有了“质”的飞跃，从农民兄弟跃升到了工人阶级老大哥的行列，收相应地不少。

“呼呼呼……”

越穷越生，越生越穷，那就是个死循环。

因为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家的存在！

是这些不上的土培蜗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