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三刻到了。南镇抚司的力士们对天鸣了铳。

他端着一盆，来到叛匪面前：“兄弟，我伺候你上路。下辈个好人吧。”

京营将帅甚至嘲讽过，绣刀是“娘们刀”。

这条规矩其实蛮人化的。

鬼大刀势大力沉，一刀劈下去，死囚立人落地。

常风惊讶：“镇抚使，这是？”

半个时辰后，十六名人犯被提到了校场上。

绣刀属于短刀，刀轻薄，刃长不过两尺两寸，柄长七寸。

死囚痛快，刽手也痛快。

浙江的那位王藩司，连自己孙媳妇儿都能玷污。对待穷人家的姑娘，就更不必说了。

这又是朱骥的主意。他的想法是，要磨砺常风，就彻彻底底的磨砺！

叛匪忽然压低声音，似乎是在对后的常风说：“兄弟，一回儿帮我痛快启程。”

其中就有那位整天在诏狱里唱匪歌的广西叛匪。

没人来制止他胡说八。

常风要开始跨面前的这坎了！

常风没有接话，人家说的有理，他辩驳不过。

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。

午时二刻，刽手们走到了死囚犯后。

每一名刽手都分了一把鬼大刀。他们把鬼大刀上酒，仔细拭着。

让他多砍死囚几刀，练练狠心吧！

“我这一生，虽天天唱放火、抢姑娘的歌。但我纵横十万大山四年，从未辱过一个女人！”

叛匪：“我问你，朱重八是不是造反？”

宦官：“国舅爷，这是皇上御笔勾决的名单。”

常风无奈，只得接了绣刀。

常风：“造反总是不对的。”

常风问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锦衣卫有规矩，秋决这天，死囚为大。他们愿意怎么喊就怎么喊。人都要死了，还不准人家说话嘛。

叛匪又：“自古官民反，这是天理！”

叛匪怒：“老这辈也是个好人啊！乡亲们饿得活不下去了，我领着他们打下了县城，开了官仓，救了多少人？”

叛匪先把“关起四门把火烧”的匪歌又唱了一遍。

常风“嗯”了一声。

万通拿过名单，吩咐朱骥：“单去诏狱提人犯吧。”

妥妥就是一肚男盗女娼。

叛匪听了常风的话，竟然哈哈大笑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不然，我跟那些人面兽心的官员有什么区别？”

常风语，心：是啊，要说造反.......太祖爷是造反界的状元郎。

朱骥：“旁人行刑用鬼大刀。你行刑，得用绣刀！”

他想起了坊间传的一句俗语：衙门里当官的都是满仁义德，一肚男盗女娼！

朱骥突然走到了常风面前，将一把绣刀递给了他。

所谓“洗净脖等着我杀”的俗语，就在这儿。

随后他大喊：“大丈夫在世，得曰公主、睡皇后，才叫痛快！”

用绣刀决人犯，对于死囚来说是一煎熬。对刽手来说，同样是一煎熬。

不多时，里的一个宦官跑了过来，手里拿着一折。

常风作为刽手，恰好分到了这名叛匪。

快到午时了。

他将一块巾打，给叛匪净了脖。

这句俗语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