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笑：“姑娘如此说，我便不走了。等到姑娘听烦了我的埙，或是看腻了我的戏法，我再走不迟。”

不知不觉，秋天到了。洛太守与民同乐，召集大小官吏，在城外围场里举行秋狩。不少官吏都带上了家眷，父亲自然也要带上我。

不知不觉，他成为了我生活中一个不可缺少的习惯。我喜听他的埙曲，我喜看他的戏法，我喜他那痞气又温的笑容。

“杨姑娘，”李凌低了，对我，“李凌已在洛住了三个月了，实在是想看看别的地方的景，因此打算下个月就离开洛。”

那以后，我们二人还是如此。见面不过简单地问好，晚上有时会一同奏和，李凌还是会常常变他的戏法。

但这时，我却还没意识到，自己已喜上他了。

我当即转跪倒在地，：“女儿的命是李公救下来的，若非李公，女儿已死在长安百姓的脚下。父亲若要赶走李公，便把女儿一同赶走好了，女儿绝无怨言。”说罢，我又重重地磕了个。

听他如此说，我心中竟有些激动。但我面上仍是淡淡的，只是微微一笑，：“天不早了，公请回房歇息吧。”

父亲这次真生气了，摆了摆手，对我喊：“罢了！回你的房去！”我便又十分利索地起便走，只听见背后父亲的叹息。

我又何尝不知父亲的用意呢？他希望我嫁个好人家，最好是那可以给我们一家带来飞黄腾达的好人家，就如我那位远亲贵妃娘娘一般。可天下姓杨的人虽多，杨贵妃却只有一个，我自然也是没有那般的好运气了。
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我。半晌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，终于一笑：“好，不走了。”

直到那日秋狩。

不同的是，这次我们并没有立即走开，他收了钥匙朝我这边走来，我也朝他那边走过去。我们来到窗前，仅仅一墙之隔。

他：“天下之大，皆可为家。”

我依旧略施一礼：“李公。”

李凌了，笑：“姑娘也是。”说罢，他微微颔首，便又利索地转走了。

“什么？”我猛一下没反应过来。

“站住！”我听见父亲的怒喝，“你哪来的这么大气？莫不是要造反？”

我低了，想了一想，终于还是说了挽留的话语：“李公，妾希望你可在洛多留些时日。”

他一定是知了父亲对他的态度。

想着，我不由叹了气。

于是，一来二去，我到了十六岁还未嫁。照法度，女十五不嫁者，州令官府是可以采取一些制措施的。若不是我父亲成日打着杨家的名，只怕我此时已不知被嫁到哪里去了。

更何况，父亲想让我嫁的人家瞧不上我家，和我家条件差不多的人家我父亲又瞧不上，更别提李凌这低微还有胡人血统的人了。

那时的我着实不喜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，况且去

不该这样说女儿的救命恩人。”说罢，我转便走。

我忙问：“公要去哪里？”

从前的我可断然不敢这样。

已是黄昏时分，我走到了后院，透过那窗，便看见了刚刚回来的李凌。他正要门，似乎是下意识地透过窗往这边看了一，见我在这里，便对我一笑：“杨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