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新鲜血的气味，让他一下就回到了过去，曾经这样的血腥味每天都能闻到。

“晚辈告辞。”

“他们俩比我心里苦，无惧营那么多人死了，他俩因为在死战之前受了伤，被送到后边医治，反而还落了一条命......”

“师父。”

啪的一声，酒杯在他手里被碎，锋利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掌心，血往下。

林叶走远，那两个人却扶着门框依然站在那。

“一千多条响当当的汉，随便拎来一个都是军中虎豹，就那么都死了......”

说完后把酒泼洒在地上：“敬同袍！”

“小叶。”

瞎坐在那沉默着，良久之后手摸索去，在桌上握住了酒杯。

严洗一边走一边说，嗓音里都是心疼。

远大街上，严洗被林叶搀着走，人是那么重，重量都压在林叶肩膀上，所以林叶走的越来越吃力。

......

严洗说话都大了，一把甩开林叶的胳膊。

瞎长长吐一气：“希望这个孩和当年的事无关，我还喜他的。”

瘸：“我不喜，从看到他的第一就不喜，可是......也说不上讨厌。”

严洗抓起桌上的酒碗：“每次都敬，这次你们也不能甩开我，哪怕我就是个烧火饭的臭废。”

“人地啊......以你的资质，这城中诸多武馆，还有不少宗门，你都可去得，为何偏偏是我家里？”

瘸嗯了一声：“那你自己收拾。”

“你为什么要来我的武馆呢？”

他抓了拐儿门，走的很慢，但没有一丝摇晃，五斤新酒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。

“你为何要找老兵？”

“小叶，你们的日多好啊......该珍惜，以后要是打仗，你可得躲远......”

瞎：“你没看到我听到了，他听到了他攥拳时候的声音，连关节都在响。”

说到这，严洗像是踉跄了一下，重量全都压在林叶一侧肩膀，林叶也跟着踉跄了一下。

林叶默默的听着，默默的走路。

......

瞎的窝里是个空，瘸那张脸上的表情，比瞎的窝还要空。

瞎回答：“我知。”

瘸哼了一声：“你是个瞎，你知个。”

瘸说：“那个小家伙，神不大对劲。”

他贴着林叶的耳朵问，那酒气涌来，还带着些腥味，有像血。

瞎抬起手放在鼻前边了气，那血腥味钻去，直达脑海。

林叶扶着严洗往外走，严洗嘴里嘟嘟囔囔的，说的都是当年战场上的事。

瞎摇：“你去办你的事吧，你不是说你还心狠手辣的起来吗？”

瞎：“我是个瞎，可我就是知，他听到刘校尉那三个字的时候，是不是握了拳？”

林叶还是没说什么，只是听着严洗的醉话。

“走？”

瞎沉默很久后回答：“当年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心狠手辣，现在你还能吗？”

“可那俩老狗不让我说，不让我告诉任何人，他俩说......都死了，他俩也该死，不如就当个死人，不提过去。”

林叶听到这句话，下意识的回看向那两个怪人，却发现那两个人站在门也在看着他似的。

严洗一只手掐住了林叶的脖。

瘸也沉默了很久，然后了：“应该还能，再闻闻血腥气，心就狠的起来。”

瘸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酒菜：“用我帮你吗？”

林叶回答这些话的时候着气，他就算力远超寻常的同龄人，可严洗实在是太重了。

“还没敬酒，我如何能走？”

可酒杯已经空了。

瘸侧看向瞎问：“你说，该来的是不是还是要来？”

瘸：“我没看到，可我看到他低了，神里的东西不愿意外。”

瘸和瞎明显有些不对劲，似乎是不愿意当着林叶的面多说些什么，可他们两个还是各自端起酒杯，郑重的把酒泼洒在地上，就仿佛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仪式，无论如何都要完成。

林叶俯行礼，然后把严洗扶起来往外走。

何须什么能让人说实话的药啊，只是这五斤新酒，就让严洗绷不住话匣。

【我想要。】

“人地。”

“我只是个烧火饭的臭废，可偏偏是我捡到了他们俩，这是我这辈过的最值得的事。”

“想习武什么？”

瞎像是了一烟似的，表情有些迷醉，也有些贪婪。

两个人直到林叶扶着严洗消失在街，他们才回到屋里。

“想习武。”

啪的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