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莼向她谢，她笑：“没什么好谢谢的，咱们都是一个地方来的，肯定得互相搭把手才是。”

到了井边，才发现没有取的。赵莼折返回去拿桶，转就被人叫住。

许是真的耗神太多，赵莼睡得极沉，再睁开，已然“日三竿，朱赤黄”了。

赵莼往后翻，发现已经到底。书末补写了句：“预备弟门后，可观下册。”就知长时间内，没法看到后续。

赵莼神凝然，答：“要不是你今天和我说，我还不知。”修真路，也是一条竞争路，她只有勤学苦修，才能不被旁人给挤下去。

她吐一浊气，翻起来穿衣服。几下盘好发，推门去打算取洗漱。若是她没记错，这件厢房外边就有井。

王初雁惊讶：“你还不知吗？我哥哥同我讲的，并不仅有楚国，诸国都在征选弟的范围内，像是晋国吴国，选上的都比我们多。”她放低了声音，“哥哥说，曹执事还发了脾气呢。”

事不宜迟，她翻回心诀那页，开始默记。

她哥哥是曹文关亲师弟，屋及乌，自然受其护持。

王初雁换下了明艳光丽的衣裳，只穿着朴素的月白布裙，面容净，应该是早起梳洗过。

心诀太过于玄妙，她又是首次接这等秘，只理解两句，就觉得神不济了。

若是不能解句意，行背诵的难度只会骤增，她把每段拆开来，逐字逐句地会，最后串联一句，得总论。

“你也不必太过担心，快去梳洗吧。曹执事来历不凡，在外门中也颇有地位，有他在，旁人肯定不敢把咱们轻瞧了去。”

“凡事不可贪多，再解下去只会错，不如先休息，养足神明日再开工。”

不过这些知识对她来说也足够了，应的诀可以先试试，把养起来。经脉位图也要背下，这一月把基础的事情能多少就多少，节省往后的时间。

这话就说得很有意了，两人分明于不同的地方，如果要攀扯关系，只能说都是楚国中人，赵莼问：“一个地方？”

字还是那些字，但是组合起来就变得晦涩，她好像回到了校园，回到那些与文字打的日。

“嗯，不过没看见盛的，正要去拿。”

“不必了，这井里没。”她遥遥一指，“前面小路绕过去有梳洗的地方。今天是第一回，他们摸不清咱们什么时候起，要去杂务先作登记，以后就有人送过来。”

而赵莼只是受其一甄选，严格说，也是曹文关于她有引路之恩，她并不敢奢望曹文关能善心大发，对他们几个预备弟多有关照。

同王初雁告了辞，她向前穿过一片香樟树林，果然看见几个空置的台。赵莼草草梳洗完毕，就打算回屋继续背心诀去。

“你要打吗？”

人经脉位简图描在纸上，又将冲的顺序默在一旁。

“有本末，事有终始，知所先后，则近矣。”她暗，老祖宗的理，果然到哪儿都通用。

她睛，把蜡烛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