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兄长相友,此行正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。”沈酱侠扫落风雪,将屋内三人看过,指着柳浮云问叶炜道,“你既然不是他三弟,那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叶英又是你甚么人?”
“正是家兄!”叶炜瞧他行动如常,起身告罪道,“先前多有冒犯,此事与二哥无关,他也是……”
沈酱侠一摆手,唏嘘道:“令兄的品格我也是钦服的。若是你早说这个身份,我又怎会不让你同行?”
叶炜顿时一躬到底,郑重其事地赔礼道:“这一番波折皆有我而起,将来沈兄如有差使,但凭吩咐!叶三必竭尽全力,定不肯违。”
“令尊大才,自然调教出了几个好儿子。我虚长你们几岁,又何必斤斤计较?更不用说我今夜来此,正是有一件要紧事与你们商榷。”沈酱侠从怀中取出一份沙州舆图,展于桌上,“我手下有一队弟子,专司情报探查的营生。这几日见那天山派在城中纠集弟子,动向未明,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!”
柳浮云蓦然开口:“不知你们可曾探查过宝塔中的情形?”
沈酱侠豁然开朗,抚掌大笑道:“我当是谁!既能叫令狐伤那小子吃了暗亏,又能让护输一行人收敛兵马、狼狈出逃的——想不到竟然是你们两个!”
在场四人中唯有柳夕对令狐伤知之甚少,只当他是什么外路头目、深不可测。沈酱侠见她一知半解,索性直言道:“你二哥的伤正是拜他所赐!”
柳夕顿时蛾眉倒蹙,厉声道:“又是哪里来的騃汉,胆敢这样胡作非为!”
“夕儿!”柳浮云按下柳夕怒火,说道,“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?你我兄妹一同长大,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,无论是谁吃亏都轮不到我的头上。”
柳夕知他所说句句属实,只是依然过不去心里的坎。叶炜的小妹婧衣尚在稚龄,却有两个踢天弄井的弟弟,因此对柳浮云感同身受。他上前对沈酱侠道:“既然已经打草惊蛇,再拖延下去也毫无意义。二哥早有猜测,说他们天亮之后定会想办法送护输出城,却不知这城中一共有几个出口?”
沈酱侠眼前一亮,伸手在图上点了四个方位:“沙州此地正是军事重镇,墙高十仞,只有四方城门方可进出。那护输虽说弓马娴熟,却并无半点武艺在身,亦不能化作飞鸟纵身一跃——因此想要出城,定是取这四条道路其一。
“然而令狐伤却是张守珪的养子。吐蕃一役之后,就连这里的都督都要让他几分人情,果然棘手!倘若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,护输此人便会如泥牛入海、跨鹤腾空,彻底消失无踪。”
桌上舆图点屏成蝇,至东是敦煌及来时经过的常乐;往西则是寿昌;向北去会抵达大井泽,那里是一片洼地;只有朝南走才能看见甘泉水的支流。
“与其猜他们究竟会走哪一条路,倒不如分兵来得讨巧。”柳浮云忽然开口,提议道,“我们两方互有损伤,非万全之备,十拿九稳比不上河落海干。即便是路遇埋伏,也能凭借着烟火传讯,彼此间呼叫支援。”
沈酱侠问道:“假如我们各自为战,你又何来的信心能够取胜于他?”
“因为这里是沙州。”
柳浮云笑道:“王君毚的身份何其重要?凭着当今圣上的旨意,他们必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出城。”
叶炜摇了摇头:“可是天山派在此地位超然,怕只怕……”
柳浮云握住他的手:“宋泉是个聪明人,绝不会让天山派成为第二个龙门教。”他转向沈酱侠,“明教乘势长驱,譬如破竹,一干挡了路的都会被扫除。天山派若是搅入其中,免不了首当其冲、损失惨重。这也是她只派令狐伤一个弟子前来的缘故。”